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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龙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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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的春天,李杰回到了曾经住过的老巷。摄影工作室的窗户正对着巷口的面馆,他总能看见一个穿米白色外套的女孩,每天傍晚准时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一碗清汤面加两颗卤蛋 —— 和苏晚当年的习惯一模一样。​

女孩叫林溪,是巷尾花店的店主。第一次和她说话,是李杰去买向日葵。他指尖刚碰到花茎,就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提醒:“这束花瓣有点卷边,我给您换一束吧。” 转头时,林溪正举着另一束开得正好的向日葵,阳光落在她发梢,像撒了把碎金。她左手虎口处有块浅粉色的疤,是上个月搬花盆时被瓷片划的,“当时还想着,要是能像你拍的照片那样,把伤口藏在光影里就好了。”​

林溪知道李杰的名字,是因为看过他拍的老巷照片。“你镜头里的巷子,连墙缝里的草都在发光。” 她常拿着素描本坐在他工作室门口,画巷口的梧桐树,画来往的行人,偶尔抬头看向他的窗户,眼神像含着温软的雾。李杰会在画纸上偷偷添几笔,比如给她的素描本画个猫咪形状的书签,或是在她画的天空里加一道淡淡的彩虹 —— 这些小秘密,他从没说出口。​

五月的一个雨天,林溪抱着一捧洋桔梗跑进工作室。“给你的,昨天看你对着电脑叹气,听说洋桔梗能让人心情变好。” 她把花递过来时,雨水打湿了她的袖口,李杰想找毛巾给她擦,却看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串银手链,链坠是小小的相机形状。“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 林溪摸着手链笑,“以后想跟着你学摄影,拍遍巷子里的春夏秋冬。”​

李杰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他想起苏晚当年举着颜料盘说 “想和你去敦煌” 的模样,喉咙突然发紧。那天他没接话,只是把自己的旧相机递给林溪,“你先练练手,有不懂的再问我。” 他没看见,林溪接过相机时,眼里的光暗了暗 —— 那相机的背带,还留着苏晚当年缝补的痕迹。​

六月初,林溪说要去邻市参加花艺比赛,走之前给李杰留了个牛皮纸信封。“等我回来再拆哦。” 她抱了抱他的胳膊,转身时,米白色的外套扫过他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挠过,却留下密密麻麻的痒。李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信封被攥得发皱,他没忍住拆开了一角 —— 里面是张素描,画着他站在工作室窗前,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窗外的天空上,有一道彩虹,旁边写着:“想和你一起等彩虹落地。”​

比赛结束那天,李杰买了林溪最喜欢的白玫瑰,站在巷口等她。直到天黑,才看见花店的伙计匆匆跑来:“李先生,林溪姐说她不回来了。她让我把这个给您。” 伙计递过来的,是那台旧相机,还有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我看见相机背带上的补丁了,也知道你总在我画纸上添笔画。可我不想做谁的影子,也不想让你对着我的时候,眼里装着别人的回忆。巷尾的花店我转出去了,那束洋桔梗要是枯了,就扔了吧。”​

李杰抱着相机站在雨里,白玫瑰的花瓣被雨水打落,散在地上像碎掉的月光。他突然想起林溪说过,想和他学摄影拍巷子的春夏秋冬;想起她坐在门口画画时,总偷偷往他窗户看;想起她递洋桔梗时,眼里藏着的期待 —— 这些他没敢回应的心意,像一根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心里。​

后来,李杰在相机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照片。是林溪用这台旧相机拍的,画面里是他工作室的窗户,窗台上放着那束没拆封的洋桔梗,窗外的梧桐树下,林溪正举着素描本,对着窗户微笑。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其实我等过你,等你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可惜我没等到。”​

那天晚上,李杰把那束枯掉的洋桔梗埋在了巷尾的梧桐树下。风卷着落叶吹过,他好像又听见林溪的声音,轻轻问:“李杰,你看这束花,是不是和你镜头里的光影一样好看?” 可这一次,再也没人等他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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