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车干第一次见牛尿闻,是在巷口的早餐摊前。彼时晨光刚漫过老槐树的枝桠,他攥着两枚硬币想买油条,却见排在前面的男生正微侧着身,对着摊主笑着说:“麻烦多裹点芝麻,我总觉得带芝麻的吃着更香。”
男生就是牛尿闻,寸头剪得利落,额前碎发被风掀起一点,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鼓囊囊的,露出半袋刚买的新鲜香菇。宋亚车干望着他说话时扬起的嘴角,竟忘了开口,直到摊主喊他,才慌慌张张递过硬币,目光却不由自主追着那道身影,看他拐进巷子深处,帆布包随着脚步晃出轻快的弧度。
后来再见,是在社区的便民修车铺旁。宋亚车干的自行车链条卡了,蹲在路边摆弄半天,指节蹭得发黑也没修好。牛尿闻骑着电动车经过,远远就停了下来,从车筐里掏出工具钳,走过来时脚步很轻:“需要帮忙吗?” 他手指修长,捏着钳子调整链条时动作熟练,额角渗出细汗,宋亚车干赶紧递过纸巾,听见他笑着说:“以前在老家常帮我哥修自行车,这点活儿不算啥。”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熟络。宋亚车干知道牛尿闻在巷尾开了家小杂货店,每天天不亮就骑着三轮车去进货;牛尿闻也晓得宋亚车干在工地做电工,总背着沉甸甸的工具包,在钢筋水泥间穿梭到暮色四合。傍晚收工后,宋亚车干常会绕到杂货店,帮牛尿闻把大米、食用油这类沉货搬上货架,牛尿闻则会泡上两杯温热的菊花茶,看着他仰头咕咚咕咚喝下,眼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冬日的某个傍晚,下起了小雪。宋亚车干从工地回来,棉鞋沾着泥雪,远远就看见杂货店门口亮着暖黄的灯,牛尿闻正站在屋檐下搓着手张望。见他回来,牛尿闻赶紧递过灌满热水的搪瓷杯:“我煮了红薯粥,想着你回来能喝口热的。” 粥香混着红薯的甜,在小小的店里漫开,宋亚车干捧着热粥碗,看着牛尿闻被冻得泛红的耳尖,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以后,我天天来陪你煮粥。”
牛尿闻的耳尖更红了,像雪地里落了点暖烘烘的霞光。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化成细水,可屋里的温度,却暖得能焐热往后的岁岁年年。他们的爱情没有热烈张扬的告白,只有清晨巷口的偶遇、傍晚灯下的热粥,还有藏在烟火气里,细水长流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