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北的春天一到,甜封家的院子就没安生过 —— 倒不是鸡飞狗跳,是他家俩闺女能把鸡吓得跳墙。
这天甜封扛着锄头刚进院,就见穿红棉袄的魔丸蹲在鸡窝旁,手里攥着根鸡毛,正跟老母鸡 “谈判”:“你就再下一个蛋呗,俺娘说了,攒够十个蛋给俺炸糖糕!” 老母鸡梗着脖子咯咯叫,像是在骂 “你当俺是下蛋机器啊”,旁边穿蓝布衫的灵珠捧着个破碗,慢悠悠补刀:“姐,它昨天刚下了俩,今天得歇气儿,你别跟鸡讲道理,鸡听不懂山东话。”
甜封刚想笑,屋里突然传来东北雨姐的大嗓门:“甜封!你快管管你家大闺女!她把俺腌的酸菜坛子掀了,酸菜撒了一地,还说要给酸菜‘晒太阳补钙’!”
甜封赶紧往屋里跑,进门就看见满地酸菜叶,魔丸正踮着脚够房梁上的干辣椒,嘴里还嘟囔:“娘说酸菜酸,俺加点辣椒中和一下,这不显得俺聪明嘛!” 雨姐叉着腰,气得脸蛋通红,却没真发火 —— 谁让这闺女随她,小时候也干过把酱油当醋拌凉菜的蠢事。甜封蹲下来捡酸菜,山东口音里带着无奈:“闺女啊,补钙得喝牛奶,酸菜晒太阳该坏了,你娘腌这坛子酸菜,费了三天劲呢。” 魔丸眨眨眼,突然指着甜封的脑袋:“爹,那你头发少,是不是没给头发补钙?”
这话一出口,雨姐 “噗嗤” 笑出声,刚才的火气全没了。甜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笑:“俺这是干活累的,跟补钙没关系。” 灵珠这时端着个水杯过来,递给甜封:“爹,你喝点水补补,俺刚在里面加了点糖,娘说糖能让人开心。” 甜封一口闷了,刚想说甜,就见灵珠从兜里掏出半块陈皮:“哦对了爹,俺刚才把陈皮泡里了,你没尝出来吧?俺听隔壁王奶奶说,陈皮能化痰,你昨天咳嗽了两声。” 甜封嗓子里一阵发苦,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闺女有心了,爹尝出来了,挺好喝。”
到了夏天,村里组织晒粮,甜封和雨姐忙着把麦子摊在院子里,让俩闺女看着,别让鸡来啄。结果夫妻俩刚下地半个钟头,就有人来报信:“甜封,你家俩闺女在麦堆上搭了个‘城堡’,还把你家的花床单扯下来当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