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的阳光刺得李雨婷眯起眼，她倚着操场围栏，银灰色短发在风里乱晃。高二（3）班的队伍里，新转来的侯寞然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骨节分明的手指翻着本《雪国》，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新来的拽什么拽？” 跟班阿 Ken 踢飞石子。李雨婷嚼着口香糖笑了，她最看不惯这种清高模样。午休时，她带着人堵住图书室门口，看着侯寞然抱着书出来，故意用肩膀撞过去。​

书哗啦啦散落一地，李雨婷瞥见《雪国》扉页上遒劲的钢笔字：“愿你在冷铁卷刃前，得以窥见天光。” 侯寞然蹲下身捡书，突然抬头，琥珀色眼睛像淬了冰：“李同学，挡道了。” 他声音清冷，却让李雨婷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暴雨突至那天，李雨婷被困在器材室。铁门突然被推开，侯寞然撑着黑伞出现，伞面大半倾向她这边。“学生会查岗，发现你没在教室。” 他把伞柄塞进她手里，转身冲进雨幕，白色衬衫很快洇成半透明。​

后来李雨婷总在图书馆遇到他。他专注看书的模样，会让她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隔着玻璃窗看见的月亮。有次她故意把薯片袋放在他桌上，他头也不抬：“高油高盐，不利于大脑发育。” 却在她走后，默默把垃圾扔进分类桶。​

平安夜，李雨婷翻墙出校买热可可，撞见侯寞然在巷口打架。他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灵活闪避，揍人时眉眼冷得可怕。她抄起路边的扫帚冲过去，混战中侯寞然把她护在身后，手臂被划出长长的血痕。​

“为什么来？” 医院里，侯寞然任护士包扎伤口，声音哑得厉害。李雨婷把凉透的热可可塞给他：“看不惯有人欺负你。” 他突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像积雪初融：“我在教训骚扰女生的混混。”​

樱花盛开时，侯寞然在天台拦住她。他递来一本《雪国》，扉页多了行字：“遇见你后，月光有了温度。” 李雨婷红着脸抢过书，却在转身时被他拉住手腕：“李雨婷，我想... 和你一起看遍所有的雪国。”​

晚风卷起李雨婷的发丝，她仰头看着少年眼里的星光，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呆子，早说啊。” 远处教学楼的灯光次第亮起，将相拥的两人的影子，温柔地映在开满蔷薇的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