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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识魂录(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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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暗阁秘档

永安二十七年冬,皇城的雪连下了五日,连藏书阁屋脊上的铜兽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苏清寒站在藏书阁前,望着那座三层高的木质楼阁,檐角的风铃在寒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座百年建筑里藏着的秘密。

“公主,这藏书阁自太祖皇帝时期便有了,里面藏着的古籍比宫里的老人岁数都大,” 贴身宫女云袖捧着暖炉,小声提醒,“听说阁里还闹过鬼,前几年有个小太监偷拿了一本禁书,第二天就没了踪影,到现在都没找到……”

苏清寒抬手拢了拢素白的披风,指尖触到披风内侧绣着的暗纹寒梅 —— 那是生母生前亲手绣的,针脚细密,带着一丝早已消散的暖意。她眼底闪过一丝清冷,声音平静无波:“不过是些谣言,不必当真。”

识海里,沈砚之的魂体轻轻浮动,传来温和的声音:“公主不必担心,藏书阁我生前常来,里面的确有禁书库,但所谓‘闹鬼’,多半是看守人为了防止偷书编造的借口。刘忠是个正直人,有他在,不会出乱子。”

苏清寒微微颔首,迈步走上藏书阁前的石阶。石阶上积着薄雪,踩上去发出 “咯吱” 的轻响。刚到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的老人迎了出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却身姿挺拔,眼神清亮 —— 正是看管藏书阁的老太监刘忠。

刘忠见到苏清寒,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恭敬与熟稔:“老奴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藏书阁?是要找什么书籍吗?”

“刘伴伴不必多礼,” 苏清寒扶起他,语气比平日温和了几分,“近日闲来无事,想找些前朝的诗词集来读,还望刘伴伴引路。”

刘忠是苏清寒生母林昭仪的旧人。当年林昭仪在世时,待下宽厚,曾在刘忠染上天花时,偷偷送药给他,救了他一命。林昭仪去世后,刘忠主动请求调来藏书阁,一来是避世,二来也是想守着这份旧情 —— 他知道苏清寒偶尔会来藏书阁找母亲留下的书籍,便总默默记着,提前备好她可能需要的典籍。

刘忠笑着应下:“殿下想读诗词集,正好东阁三楼有一整排前朝的诗集,只是三楼常年没人去,灰尘多,殿下若是不嫌弃,老奴这就带您上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云袖姑娘要是怕冷,不妨在一楼的暖阁等候,老奴已经备好了热茶。”

云袖正怕得厉害,闻言立刻点头:“多谢刘公公,那奴婢就在楼下等公主。”

苏清寒跟着刘忠走进藏书阁。一楼的空间很大,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书籍,书脊上的字迹有的清晰,有的早已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混杂着淡淡的墨香和樟木的味道,让人莫名心安。

刘忠提着一盏琉璃灯走在前面,灯光昏黄,在书架间投下长长的影子。他一边走,一边轻声介绍:“一楼都是些常见的经史子集,供宫里的皇子公主和大臣们查阅;二楼是医书和农书,还有一些各地的方志;三楼是前朝的典籍和诗词集,最里面还有个禁书库,不过锁着,钥匙在内务府那里,老奴也拿不到。”

沈砚之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刘忠没说假话,禁书库确实在三楼最里面,里面藏着历代的宫廷秘闻和军事部署图,我当年为了研究匈奴战术,曾求父皇开恩,进去过一次。那里或许有镇国公与我往来的书信记载 —— 当年我们商议雁门关防御时,曾写过几封密信,按照规矩,应该会存档在禁书库。”

苏清寒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跟着刘忠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走到二楼转角时,苏清寒瞥见角落里放着一个破旧的竹篮,篮子里装着些干枯的艾草和樟木片 —— 想来是刘忠用来驱虫的。

“刘伴伴在这藏书阁待了多少年了?” 苏清寒忽然问道。

刘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回殿下,老奴从十五岁进宫,就在这藏书阁当差,算下来,已经四十五年了。这阁里的每一本书,老奴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当年林昭仪还在的时候,常来这里找《诗经》,每次都要在二楼的窗边坐一下午,说这里的阳光最好……”

提到林昭仪,刘忠的声音低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苏清寒的心头也泛起一阵酸楚 —— 她对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母亲总喜欢坐在窗边读诗,身上带着淡淡的兰花香。如今想来,母亲或许不是喜欢这里的阳光,而是喜欢这里的安静,能让她暂时避开深宫的纷争。

“母亲生前,多谢刘伴伴照拂。” 苏清寒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

刘忠忙摆手:“殿下言重了,林昭仪待老奴有救命之恩,老奴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只是可惜,昭仪那么好的人,却没能熬过那场风寒……”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失言,忙闭了嘴,尴尬地笑了笑,“老奴僭越了,殿下莫怪。”

苏清寒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上三楼,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腐朽的味道。三楼的光线比一楼和二楼暗了许多,只有几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照亮了书架上堆积的灰尘。

刘忠提着琉璃灯,在前面引路:“殿下看,这边都是前朝的诗词集,从初唐到南宋的都有。殿下要是想找哪位诗人的作品,老奴可以帮您找。”

“不必了,刘伴伴,” 苏清寒停下脚步,“我想自己逛逛,若是有需要,再喊您。您先下去吧,免得在这里受冻。”

刘忠知道苏清寒的性子,便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在一楼暖阁候着,殿下有事随时喊老奴。对了,这是除尘的帕子,殿下要是觉得书脏,可以擦擦。” 他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细棉布,又叮嘱道,“三楼的书架很高,殿下要是想拿高处的书,千万别自己爬,喊老奴来搬,免得摔着。”

苏清寒接过帕子,道了声谢。刘忠又嘱咐了几句,才提着琉璃灯慢慢下楼,临走时还特意轻轻带上了门,怕外面的寒风进来。

待刘忠的脚步声远去,苏清寒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面前的书架。书架很高,几乎顶到了屋顶,上面摆满了书籍,书脊上的字迹大多已经泛黄,有的甚至因为年代久远,轻轻一碰就会掉渣。

“左边第三排,第七层,” 沈砚之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带着一丝笃定,“那里有一本《西域巫典》,是前朝一位出使西域的使臣写的,里面记载了匈奴各种巫蛊之术的特征和解法。我当年研究匈奴战术时,曾在禁书库里见过这本书的抄本,后来不知道怎么流到了外面的书架上。”

苏清寒按照他的指引,走到左边第三排书架前。这排书架比其他的更旧,书架的木头已经发黑,上面还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以前的读书人留下的批注。她仰头看向第七层,那里果然放着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封皮上没有书名,只有一个简单的狼头印记 —— 那是匈奴的图腾。

她踮起脚尖,伸手去够那本书。指尖刚碰到书脊,就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阴寒气息,与那日赵氏送来的玉镯上的邪气有些相似,却更淡,像是早已消散的余温。

“小心些,”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一丝提醒,“这本书的封皮上涂过匈奴的防虫药,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毒性,别碰到伤口。”

苏清寒应了一声,用刘忠给的细棉布裹住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书取了下来。书比她想象的要重,封皮上的狼头印记已经有些模糊,书页泛黄,边缘卷起,像是被人翻阅过很多次。

她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天光翻开书。书页上的字迹是用隶书书写的,笔画工整,却带着一丝潦草,像是写书人在匆忙中完成的。开篇第一页写着:“西域有巫,善用蛊毒,以虫为媒,以血为引,可杀人于无形……”

苏清寒仔细阅读着,越看越心惊。书中记载的巫蛊之术,大多阴狠毒辣,有的能让人在睡梦中死去,有的能让人变成疯癫,还有的能控制人的心智 —— 而其中一种名为 “蚀骨蛊” 的巫蛊,与沈砚之描述的玉镯毒素特征完全吻合:“蚀骨蛊,以西域寒蛛之毒炼制,淬于金玉之上,触之无形,毒入血脉,逐月蚀骨,三月而亡,死后查无痕迹……”

“找到了!” 苏清寒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里记载了‘蚀骨蛊’的解法,需要三种药材:冰魄草、雪莲子,还有…… 龙涎香。”

识海里的沈砚之也松了口气,声音却依旧凝重:“冰魄草和雪莲子都是耐寒的药材,御花园的寒梅苑里应该有 —— 当年镇国公喜欢研究草药,曾在寒梅苑种过一片冰魄草。只是龙涎香是西域贡品,只有父皇的养心殿和贵妃的寝殿才有,寻常人根本得不到。”

苏清寒合上书,将书紧紧抱在怀里。她低头看着书页上的狼头印记,忽然想起外祖父生前说过的话:“匈奴人最擅长用巫蛊,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时,就吃过他们的亏。后来太祖定下规矩,凡与匈奴有关的巫蛊之术,都要列为禁术,不许流传……”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刘忠的阻拦声:“李公公,您不能上去!公主殿下正在楼上查阅书籍,您这样上去,会打扰到殿下的!”

“放肆!”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咱家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前来查看公主是否在私藏禁书!刘忠,你个老东西,敢拦咱家的路?信不信咱家现在就奏请皇上,治你个抗旨不遵的罪!”

苏清寒的眉头瞬间蹙起 —— 这个声音,她认得,是赵氏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李福。李福仗着赵氏的势,在宫里横行霸道,去年还因为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他的茶,就把人杖责了二十大板,差点把人打死。

“不好,是李福!”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他肯定是赵氏派来的,想查我们有没有找到巫蛊的线索。公主,快把《西域巫典》藏起来,别让他发现!”

苏清寒反应极快,迅速将《西域巫典》塞进披风内侧的暗袋里 —— 这个暗袋是母亲生前为她缝的,专门用来装一些贵重物品,位置隐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又从旁边的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南朝诗集》,翻开摊在手里,装作正在认真阅读的样子。

刚做好准备,就听到楼梯上传来 “噔噔噔” 的脚步声,三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明黄色太监服的中年太监,他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正是李福。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像是要 “搜查” 的样子。

李福走进来,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清寒身上。他先是假模假样地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蔑:“咱家参见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听说殿下近日总来藏书阁,担心殿下年轻,误读了禁书,坏了规矩,特意派咱家来看看。殿下可别多心,贵妃娘娘也是一片好意。”

苏清寒抬眸看向他,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声音清冷如冰:“本宫读的是前朝的诗词集,并非禁书。李公公若是不信,尽可搜查。只是本宫提醒你,藏书阁的书籍都有登记,若是少了一本,或是损坏了一本,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本宫是皇家血脉,你不过是个奴才。若是搜不出禁书,便是污蔑公主,按宫规,当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李公公,你确定要冒这个险?”

李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虽然仗着赵氏的势嚣张跋扈,却也知道苏清寒的身份 —— 再不受宠,也是皇帝的女儿,真要闹到皇帝面前,赵氏未必会为了他得罪皇帝。更何况,藏书阁的书籍确实都有登记,若是真搜出什么问题,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李福的目光在苏清寒手里的《南朝诗集》上扫了一圈,又看向周围的书架,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他看到苏清寒身边的书架上,有一本被抽走的书留下的空位,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指着那个空位,尖声说道:“殿下说只看了诗词集,那这个空位是怎么回事?难道殿下偷偷拿了别的书,藏起来了?”

苏清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心中暗道不好 —— 那正是她刚才取下《西域巫典》的位置,因为匆忙,忘了把旁边的书挪过来挡住空位。她面上却依旧平静,淡淡开口:“方才本宫看这本书太厚,拿起来不方便,就放在了旁边的矮桌上,李公公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李福半信半疑,快步走到矮桌前,果然看到一本深蓝色封皮的书放在那里 —— 那是苏清寒刚才故意从其他书架上拿下来,放在矮桌上的,封皮颜色与《西域巫典》相似,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李福拿起那本书,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些前朝的兵法记载,虽然不是诗词集,却也不是禁书。他心里有些不甘,却也没办法,只能讪讪地把书放回去,对着苏清寒赔笑道:“是咱家误会殿下了,还望殿下莫要见怪。既然殿下没读禁书,那咱家就回去复命了,不打扰殿下看书。”

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离开了。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瞪了刘忠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他 “别多管闲事”。

待李福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苏清寒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薄汗。她走到矮桌前,拿起那本兵法书,放回原来的书架上,又把《西域巫典》从暗袋里取出来,小心地抱在怀里。

“赵氏的眼线真是无处不在,”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肯定是察觉到我们在查巫蛊的事,才派李福来试探。我们的动作必须加快,否则等她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苏清寒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雪花落在窗棂上,很快就融化了,留下一道道水痕,像是流泪的痕迹。她轻声说道:“冰魄草和雪莲子在寒梅苑,龙涎香在赵氏的寝殿。三日之后是父皇的生辰,赵氏肯定会在寝殿设宴,到时候宫里人多眼杂,正好可以趁机拿到龙涎香。”

沈砚之的魂体轻轻靠在她的识海边缘,传来一丝温暖的气息:“公主计划得周全,只是赵氏的寝殿守卫森严,尤其是她的梳妆台,肯定有专人看管。我们需要再想个万全之策,确保万无一失。”

苏清寒低头看着怀里的《西域巫典》,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的狼头印记。她忽然想起刚才李福离开时的眼神,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李福虽然嚣张,却也胆小,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轻易来招惹我。说不定,赵氏还给了他别的指令,只是他没敢说出来……”

她转身走到书架前,将《西域巫典》放回原来的位置,又仔细整理了一下周围的书籍,确保看不出任何破绽。做完这一切,她才拿起那本《南朝诗集》,慢慢走到门口。

刚下楼,就见刘忠在暖阁里焦急地等待,看到她下来,忙迎了上去:“殿下,您没事吧?李福那奴才没为难您吧?”

苏清寒摇了摇头,将《南朝诗集》递给刘忠:“多谢刘伴伴关心,我没事。这本书我想借回去读,等读完了再送回来。”

刘忠接过书,笑着应下:“殿下喜欢就好,不用急着送回来。老奴这就去给您登记一下,免得日后查起来麻烦。” 他转身去登记,又不忘叮嘱道,“殿下路上小心,雪天路滑,别摔着了。”

苏清寒谢过刘忠,带着云袖离开了藏书阁。走出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古老的楼阁,檐角的风铃依旧在寒风中晃动,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里面的秘密。

坐在回长乐宫的马车上,云袖忍不住问道:“公主,刚才李公公来搜查,是不是贵妃娘娘故意刁难您啊?要不要奴婢去告诉皇上?”

苏清寒闭上眼,靠在车壁上,声音疲惫却依旧平静:“不必。父皇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再说,没有证据,就算告诉父皇,他也不会相信。”

识海里,沈砚之的声音轻轻响起:“公主说得对,现在还不是和赵氏撕破脸的时候。我们需要耐心等待,等拿到龙涎香,解了蛊毒,再找到赵德安勾结匈奴的证据,才能一举扳倒他们。”

苏清寒微微颔首,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她总觉得,赵氏的阴谋远不止 “用巫蛊害她” 这么简单 —— 从雁门关的粮草被劫,到沈砚之的战死,再到赵氏的步步紧逼,这背后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困在里面。而她和沈砚之,不过是这张网里,试图挣脱的两条小鱼。

马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回到了长乐宫。苏清寒刚下车,就看到庭院里的老梅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宫里的花匠陈叔。陈叔是外祖父当年安排在长乐宫的人,负责打理庭院里的花草,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带来有用的消息。

陈叔见到苏清寒,忙躬身行礼,声音压得很低:“公主殿下,老奴有件事要禀报您。方才老奴去御花园修剪花枝,听到李福和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说话,说要在三日后皇上的生辰宴上,给您‘送一份大礼’,让您‘再也站不起来’……”

苏清寒的心头一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果然,赵氏没打算放过她。三日后的生辰宴,恐怕会是一场鸿门宴。

“我知道了,多谢陈叔提醒,” 苏清寒轻声说道,“你先下去吧,记得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陈叔躬身应下,转身离开了。云袖扶着苏清寒走进寝殿,忍不住抱怨:“这赵氏也太狠毒了!竟然想在皇上的生辰宴上害您!公主,不如我们找个借口,三日后不去参加宴会了?”

苏清寒摇了摇头,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她拿起一支碧玉簪,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是外祖父送她的及笄礼。她轻声说道:“不行,我必须去。龙涎香在赵氏的寝殿,生辰宴是我唯一能拿到它的机会。更何况,我倒要看看,赵氏所谓的‘大礼’,到底是什么。”

识海里,沈砚之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公主放心,三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若是赵氏敢动手,我定会护你周全。”

苏清寒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这场博弈,她不能输。为了外祖父的冤屈,为了沈砚之的仇,为了大胤的安危,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当晚,长乐宫的灯亮到了深夜。苏清寒坐在案前,借着烛火仔细阅读着从藏书阁借回来的《南朝诗集》—— 她知道,这本书里藏着母亲留下的暗号。母亲生前喜欢在书页的空白处写批注,那些看似平常的文字,其实是她们母女之间的秘密通信方式。

果然,在《南朝诗集》的第 37 页,她找到了母亲留下的批注:“寒梅苑东,老梅树下,有石匣,内有先父旧部名录。” 先父,指的是外祖父的父亲,也就是苏清寒的曾外祖父,当年曾是太祖皇帝身边的大将,手下有一批忠心耿耿的旧部。

苏清寒的心头一震 —— 外祖父生前从未提过这件事,想来是怕她卷入纷争。如今看来,母亲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特意留下了这份名录,希望能在关键时刻帮到她。

“沈砚之,” 苏清寒在识海里轻声说道,“我们找到盟友了。”

识海里的沈砚之传来激动的声音:“太好了!有了这批旧部的帮助,我们查案会顺利很多。只是寒梅苑现在被赵氏盯着,我们要找机会才能过去。”

苏清寒点了点头,将《南朝诗集》小心地收进锦盒里。她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老梅树,月光洒在梅花上,泛着淡淡的银光。她知道,三日后的生辰宴,将会是一场硬仗。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的识海里,有一位忠诚的将军;她的身后,有一批忠心的旧部;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默默支持她的人。

这场深宫疑影,终将被揭开。而她,苏清寒,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好外祖父的荣誉,守护好沈砚之的遗愿,守护好这大胤的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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