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江南烟雨濛濛。吴思敏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指尖轻叩窗棂,望着窗外掠过的青黛远山。她是苏州吴氏嫡女,此番奉父命前往临安探望外祖,随行仅有两名老仆与一辆简陋马车。细雨打湿了车帘,带着草木的清润气息,却不知一场危机正悄然逼近。
行至荒僻的青石古道,马车突然剧烈摇晃,随即戛然而止。“小姐!不好了,有劫匪!” 车夫的惊呼伴随着兵刃相接的脆响传来,吴思敏心头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怀中的羊脂玉佩 ——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她掀开车帘一角,只见三名蒙面劫匪手持钢刀,正与老仆缠斗,老仆年迈体弱,渐渐不支,眼看就要命丧刀下。
“把车上的财物和那姑娘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劫匪头目厉声喝道,目光贪婪地锁定了车中的吴思敏。她吓得脸色惨白,却强自镇定,正要呼救,一道青色身影如惊鸿般从天而降。
“光天化日,竟敢拦路抢劫,欺负妇孺,未免太过猖狂!” 清冷的嗓音裹挟着风雨而来,江文喆手持一柄长剑,衣袂翻飞,宛如画中走出的侠客。他本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侠,此番途经此地,恰好撞见劫匪行凶。
劫匪见有人多管闲事,怒不可遏地挥刀扑来。江文喆眼神一凛,长剑出鞘,寒光凛冽。他身形灵巧如燕,辗转腾挪间,剑招凌厉精准,只听 “叮叮当当” 几声脆响,三名劫匪便已惨叫着倒地,或被划伤手腕,或被点中穴位,再也无力反抗。老仆连忙上前道谢,吴思敏也掀开车帘,缓步走下马车。
细雨如丝,打湿了她的鬓发,素色襦裙沾了些许泥点,却难掩其温婉清丽。她抬眸望向江文喆,只见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青色侠衣上沾了几滴雨珠,更显英气逼人。“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吴思敏,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日后定当报答。” 她屈膝福身,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倔强。
江文喆收剑入鞘,目光落在她紧握玉佩的手上,眸色柔和了几分:“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挂怀。在下江文喆,不过一介江湖过客。” 他见天色渐暗,古道泥泞难行,又担心劫匪余党再来,便主动提议,“前方不远处有一处驿站,姑娘不如随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吴思敏思忖片刻,颔首应允。一路上,细雨未停,江文喆将自己的油纸伞递到她手中,自己则任凭雨水打湿肩头。两人并肩而行,偶尔交谈几句,她得知他自幼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他知晓她饱读诗书,心性温婉。言谈间,彼此心中都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如烟雨般朦胧,却又真切动人。
抵达驿站时,已是深夜。江文喆为吴思敏安排好房间,又嘱咐店家好生照料。临分别前,吴思敏将怀中的羊脂玉佩取出,递到他面前:“此乃家母遗物,虽不值千金,却承载着小女子的一片心意,还请公子收下,聊表谢意。” 玉佩温润通透,刻着一朵素雅的兰草,恰如她的品性。
江文喆没有推辞,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贴身收好:“姑娘放心,此番我定会护你平安抵达临安。” 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给了吴思敏莫大的安心。
往后几日,江文喆一路护送吴思敏前往临安。他们曾在溪边浣足,听流水潺潺;也曾在山林间避雨,看云雾缭绕;他为她击退沿途的野兽,她为他包扎行路时不慎划伤的手掌。朝夕相处中,那份朦胧的情愫逐渐清晰,化为彼此眼中藏不住的温柔。
抵达临安城外的渡口时,吴思敏望着前来迎接的外祖家人,心中既有归乡的喜悦,又有离别的不舍。她转身看向江文喆,眼眶微红:“江公子,此番大恩,思敏没齿难忘。不知日后,还能再相见吗?”
江文喆握紧了怀中的玉佩,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思敏,江湖路远,但我心所向,唯有你。待我处理完俗事,定当登门求娶,此生不负。”
细雨再次落下,打湿了渡口的杨柳,也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吴思敏含泪点头,将一方绣着兰草的丝帕递给他:“我等你。”
江文喆接过丝帕,翻身上马,回首望向岸边的女子,挥了挥手,便策马消失在烟雨濛濛的古道尽头。手中的丝帕带着她的馨香,怀中的玉佩温润依旧,这份始于古道遇险的侠骨柔情,终将跨越千山万水,在岁月中绽放出最动人的光彩。
此后,江湖上少了一位独行侠,苏州吴氏却迎来了一位侠骨柔情的女婿。江文喆与吴思敏的爱情,始于一场惊心动魄的相救,定于烟雨朦胧的渡口,最终在柴米油盐与江湖岁月中,沉淀为彼此生命中最珍贵的相守。古道烟雨依旧,而他们的爱情,早已成为一段流传江南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