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念头一旦在脑海里生根发芽,就很难再剔除了。
粮食。
这两个字眼浮现在三人眼前时,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不会吧……”
“就算是为了粮食,也不至于杀人呀!”
刘承峰倒吸一口凉气。
他恐惧的并不是杀人本身。
而是那群村民杀害广修全家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口粮食。
“这种事情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古代的时候,一旦遇见了大旱饥荒,甚至会有人易子而食,很多人觉得这只是个夸张的描述,但其实一点也不夸张!”
宁秋水语气沉重。
“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毕竟在那种环境下的人,终究只能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才能活下去!”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作恶的人却在度过危难之后,通过谎言掩饰了自己的罪行,还将罪恶栽赃给了受害者!”
“当年,广修一家被抢走的,可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他们的生命,名声……”
白潇潇也带着同情叹道:
“这才是最可怕的……”
“所有人都知道你无辜,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发声,他们甚至联合在了一起,编造了你荒唐的罪行,再用手指着你的鼻子,对你进行审判……”
“我想,我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村子会诞生那么恐怖的厉鬼了……”
“这已经不单纯是生死恩怨。”
三人觉得心情沉重,没继续说下去,就这样沉默着回到了他们的招待所。
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能够基本猜到当年大体上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事,但还没有寻找到生路。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又到了晚饭时间。
由于大家的谨慎,除了唐娇之外,众人没有再减员。
还剩七人。
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餐桌旁都沉默不语。
只有骆燕,盯着自己的餐盘,一直在笑。
她笑得很诡异,神情也十分恍惚,不知道一下午一个人在招待所里经历了什么。
宁秋水打量着骆燕,总觉得她这个笑容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其他人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远离了骆燕一些位置。
于是,圆形的餐桌上就呈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画面——
骆燕一个人坐一个位置,两旁都没什么人,剩下的六个人全部挤在一边。
“骆燕,骆燕!”
“你笑什么呢?”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是宗芳,那个胆子忒小的女孩。
她给骆燕这副模样吓的不轻。
可骆燕压根儿没回她,手中拿着筷子,也不夹菜,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不时发出轻笑声,好似旁边有什么人在跟她讲笑话,逗弄她的开心。
这个场景实在是诡异至极,宗芳觉得如果不是房间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她一定会第一时间跑出去,头也不回!
“她,她到底怎么回事儿?”
眼镜男也慌了。
但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
宁秋水仍然埋头吃着饭,但不时会抬眸子察看一下骆燕,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直到某个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夹菜的动作。
他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骆燕嘴角的微笑那么熟悉……
因为这个微笑,就在不久前他才从糜兰的脸上看到过!
当时神婆靠近了卧病在床的糜兰,对着她念了什么咒语,撒了点什么东西,而后糜兰便露出了这样的笑容!
难道说……
是神婆做的?
她想要干什么?
就在宁秋水沉思的时候,骆燕却恍恍惚惚的忽然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她走路的姿势,宛如一具行尸走肉,看起来毫无生气。
但房间里的众人也没有敢拦下她。
直到她走远之后,宗芳才弱弱地发声:
“我们……我们会死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慌乱和哭腔。
“只剩下最后四天了,能去的景点我们基本都已经去过了,能找的线索也基本都找过了……可是还没有发现生路在什么地方!”
“这扇门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生路?”
人在极大的压力下,情绪会率先崩溃。
而情绪一旦崩溃,紧接着遭殃的就是智商了。
这种状态下的人会不断怀疑自己,怀疑周围的一切!
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哎,白潇潇,你们有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说出来听听呗,大家一起帮忙想办法,总好过单打独斗!”
“毕竟现在咱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眼镜男虽然是个新人,在很多方面表现的并没有多好,但他主动寻找生路的样子,也带给了他的队友很大的信心。
“好吧——”
“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现在咱们还剩下七人……哦不,严格一点说,只有六个人了,那我就把我们得到的东西分享一下。”
白潇潇娓娓道来。
她先跟在场的众人讲述了关于村庄百年前饥荒的事,而后提了一下关于血门给予的提示。
“血门给的提示通常都不是完整的,事实上,这座村子除了【良善者】,【慈悲者】以及【无辜者】之外,还有一个【作恶者】。”
“而那个【作恶者】,就是这个村子的神婆!”
“关于生路的猜想……我们需要帮良善者复仇,铲除作恶者,再帮慈悲者寻找到它丢失的头颅,恢复村庄的安定。”
“而我们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切。”
“如果在神庙祭会之前,我们没有做完这些事,那到时候我们面临的……很可能就是【良善者】和【慈悲者】最终的清算!”
嗨呀!你们这么说的话,我们倒是错失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眼镜男咬着牙,猛地一拍手。
“下午的时候,那个阮神婆来过一次招待所……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把她绑起来!”
宁秋水缓缓道:
“你不应该感到可惜,你应该感到庆幸。”
“如果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件事,并且对阮神婆动手……那最后出问题的大概率是你。”
他跟众人描述了一下,下午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几人便立刻知晓了为什么骆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一定是阮神婆搞的鬼!
“她,她为什么要把骆燕变成那个样子?”
听到阮神婆那玄乎其玄的能力,原本还一副很可惜没有对神婆动手的眼镜男,这时候只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倘若当时他们回来的再早一些,说不定他们也已经惨遭阮神婆的毒手,变成了和骆燕一样行尸走肉的模样!
“我想……可能跟唐娇的死有关。”
白潇潇说道。
“原本唐娇就是阮神婆手中操弄的一颗棋子,来迫使或者诱导我们去做一些事情,现在这颗棋子没了,她肯定得自己出手……”
她说着,一旁的宁秋水却忽然想通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道:
“我终于想明白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众人立刻偏头看向了他,脸上带着疑惑跟好奇。
“小哥,你知道什么了?”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宁秋水缓缓吐出了一句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
“从进入血门的那一刻,我们都被提示误导了,神庙祭会开始并不在四天之后……事实上,从我们来的那天起,神庙祭会就已经开始了!”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还记得我们血门上的任务吗?”
“任务是让我们活过第七日的神庙祭祀,并不代表神庙祭祀是从第七日才开始的!”
“说回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
宁秋水的语速越来越快,思维也越来越清晰。
“神婆最开始找上了唐娇,承诺让唐娇活下去,并联合她引导着我们去送死……那些在唐娇的指引下偷偷上山的人,去往不同景点的人……其实都是神婆早就算计好的!”
“在我们的眼里,这些景点之中或许藏着生路线索……可是在神婆的眼里,那都是【祭品】献祭的地方!”
“方寸塘,缚噩祠,不涸井……甚至连我们居住的招待所(烟雨庙),都游荡着可怕的厉鬼!”
“这个村子的人……从我们进入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想方设法地将我们献祭给这些死人!”
“正因为如此,在唐娇死后,神婆猜测我们之中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一切,所以她没有再去寻找内应,而是直接选择了亲自出手!”
随着宁秋水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个事实,众人感觉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祭会……原来早就已经开始了吗?”
眼镜男喃喃自语。
随着宁秋水提出了这个猜测,众人才忽然想起了一件明明一直都在发生,却一直被他们忽略的事情。
——每天都在死人。
是的。
如果说他们是祭品的话,祭会没有开始,村子里和神婆会让他们轻易死掉吗?
显然不会。
房间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沉默。
他们一直以为四天之后才开始的祭会,原来在两天前就已经开始了。
“该死!”
“我们应该早点发现这一点的!”
眼镜男没忍住骂出了一句。
这时候,已经吃完了饭的白潇潇放下了筷子。
“行了,今天已经时间不早了,各位还是不要再外出了。”
“村子里本来也不安全,另外,大家回到房间的时候,记得检查一下各个角落里,如果看见一块写着‘阮’字的木牌,记得及时把它扔出去!”
众人怀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宁秋水检查了一遍房间之后,确认没有什么遗漏,这才锁上了房门。
村子里天黑得很快,没过多久,外面便彻底黑了下来。
今天他们做了不少事情,宁秋水脑子里还有点乱,他坐在床上开始整理。
“虽然猜到了当年的事情大概,但是很多细节还不清楚,广修一家的死,以及那个慈悲者为什么是个僧人模样……但现在神婆已经对我们产生了浓重的警惕,想要挨个挨个将这些事情全部调查清楚,估计不太可能了……”
村子里现存的大部分人岁数都在70岁以下,先前他们进入村子的时候,宁秋水一直就有在留意。
事实上,以村子里的医疗条件来看,这些村民能活到60岁以上都是烧高香了。
所以活下来的这些人,对于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一些细枝末节,也许他们是真的不清楚,估计也就是听长辈们说过一些重要的事,知道广修一家人身上有冤情。
“看来切入点……还是得在神婆身上!”
宁秋水目光犀利。
虽然他们很不想跟神婆正面冲突,但现在看来,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环节。
由于房间里没有了木牌,今晚,大家都没有遇到广川。
或许是因为仇恨的缘故,它似乎对众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心都在寻找写着‘阮’字的木牌。
到了第二天,宁秋水起来吃早饭,却发现……白潇潇不见了。
是的,白潇潇不见了。
宁秋水早晨的时候和刘承峰一起敲了敲她的门,却迟迟不见白潇潇开门。
二人觉得奇怪,以为是白潇潇今早起的早,先去吃饭了,但是当他们来到食堂之后,也没有发现白潇潇的踪影。
宁秋水和食堂的工作人员询问,但打饭的大爷告诉他,没有看见白潇潇。
二人隐约间觉得不对劲,急忙返回了招待所,来到了白潇潇的门前。
轻轻地扭动门的把手,这扇门竟然就这么打开了。
门内,空无一人。
房间里隐约间还残留着白潇潇身上的洗发水香味。
“坏了……”
刘承峰喃喃。
“白姐不会昨天晚上遇见鬼了吧!”
宁秋水在房间里检查了一遍,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
“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反抗的痕迹,并且她带走了自己的背包,从这些细节来看,白姐应该是主动离开自己房间的……”
刘承峰皱眉。
“主动离开?”
宁秋水:
“对。”
“白姐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能让她做出独自离开的冒险决策,一定是昨天晚上她发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宁秋水心里也没什么底。
他能够从房间里的布置确认是白潇潇自己离开的,但不确定她还能活着回来。
毕竟这个村子里实在是太邪门儿了!
尤其是招待所门前那片树林的后山。
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去过。
在他们的判断里,那个地方应该是这扇血门背后的禁地,危险程度要远远比其他的景点高!
贸然接近那个地方,很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
“小哥,你说白姐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面对刘承峰的询问,宁秋水摇了摇头。
他也想不到,昨晚究竟是看见了什么,能让一直十分谨慎的白潇潇做出这样的举动。
“先等等吧,我们还有时间,不要急。”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一旦乱了,就容易出问题!”
刘承峰点点头。
然而他们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直到夜幕重新降临的时候,白潇潇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不只是刘承峰,就连其他三人也坐不住了。
“什么?白潇潇也不见了?”
眼镜男震惊无比。
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也发现团队里少了一个人。
——骆燕。
她今早的时候也失踪了。
但由于宁秋水和刘承峰一心都在担忧白潇潇的去向,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两个团队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
直到晚上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昨夜少了两个人!
“这么说的话……白姐昨夜会不会是跟着骆燕离开的?”
宁秋水点了点头。
“有这个可能。”
“那咱们今晚有什么行动吗?”
眼镜男有些紧张,脸色也很不好看。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天的时间看似很长,可是只要稍微一晃就会过去。
“我们没有保命的鬼器,晚上行动实在过于危险,等明天白天吧!”
宁秋水思索了片刻,还是放弃了在晚上行动的想法。
他们的上一扇血门,之所以要在晚上行动,是因为规则给出了明确的提示。
白潇潇之前告诉过他们,如果不是因为特殊情况,晚上最好不要乱走动,因为血门背后的世界,晚上通常都非常的危险!
众人又再度检查了自己的房间,确认没有那个木牌之后,这才锁上了房门。
而宁秋水等待众人都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他才偷偷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又一次进入了白潇潇的房间。
白天的时候,他搜索的比较潦草,有些地方并没有注意到。
经过一天的思考,宁秋水觉得,以白潇潇的谨慎,就算独自行动,也绝对不会什么都不留给他们。
所以到晚上的时候,他再一次进入了白潇潇的房间。
这回他从白潇潇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面裂纹遍布的染血铜镜。
这个铜镜,宁秋水并不陌生。
先前在不涸井,刘承峰险些被井底的鬼拖入其中,白潇潇正是拿着这面镜子,将他救了下来!
“故意留了一个鬼器给我们,这是不是说明……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宁秋水拿着镜子站在白潇潇的房间,看着镜中的人,忽然愣住了。
虽然现在天黑,但窗外的月亮还算明亮,即便房间里没有开灯,宁秋水也能够看见这裂纹遍布的铜镜中的人,并不是自己。
那是一个……长发披散,穿着嫁衣的女人。
这个画面,诚然有些渗人,但宁秋水知道,铜镜里面的这个女人并不会害自己。
“这个铜镜还有着灵异力量,并没有被封印,说明现在白潇潇还活着!”
宁秋水眼眸微亮。
除去在门外收到的第二封信之外,他本身也不希望白潇潇死在这扇血门里。
毕竟,白潇潇是为了带他们才会进入这扇血门。
按理说,危险的事情,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去做才对。
宁秋水并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还是等白天吧……虽然有一个铜镜可以护身,但晚上实在不适合出去。”
宁秋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休息。
他心绪不宁,一直在担忧白潇潇的生死。
外面的第二封神秘来信上说,白潇潇不能够死在他的第二扇血门里。
如果白潇潇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宁秋水不知道这封神秘信件究竟是谁发给自己的,但是他也能感觉到对方不会害他,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活着从第一扇血门中出来!
“唔——”
他躺在床上躺了很久也没有睡着。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外面的天亮了。
初生的朝阳打在了他的房间里,宁秋水有些疲惫地坐起了身,简单洗漱完之后,便敲门将众人全部唤醒。
“小哥,你说吧,去哪儿?”
刘承峰倒是老样子。
似乎有了第一扇血门的经历,他对宁秋水怀揣着100%的信任!
“我昨夜思来想去,白潇潇应该只会去两个地方。”
“第一,是树林后面的后山。”
“第二,就是阮神婆的住处!”
“后山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先想办法去神婆的住处找找。”
眼镜男蹙眉。
“可那个神婆也不简单,要是被她发现,只怕我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宁秋水点点头。
“直接进去肯定不行,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先把神婆引开!”
大约早晨九点钟的时候,有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村子。
与上次宁秋水三人进村的时候一模一样,村民们打量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愧疚,也正因为带着愧疚,所以没有任何村民们与他们三人对视,在接触到视线的刹那,这些村民就会将自己的眼神移开,假装继续认真做着手里的事情。
宁秋水知道这些村民跟神婆他们是一伙的。
否则前天下午神婆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糜兰的家中。
一定是有村民们跟神婆通风报信。
果不其然。
早早就埋伏在神婆住址附近的宁秋水二人,看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影,从村口跑了出来,一路跑向了村西某座庙旁的宅邸之中。
这座宅邸的占地面积,甚至比庙更大。
大门口放着两座石狮子,做工精美,凶煞异常。
没过多久之后,那个村民便和神婆一同从大门走了出来,快步前往了村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宁秋水总觉得神婆的背影看上去好像又佝偻了一些,走路好像也没那么稳定了。
确认他们走远了之后,宁秋水才和刘承峰一同潜入了神婆的住宅里。
刚一进入这个地方,他们就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还有空气中那股难闻的味道。
这股味道,宁秋水从神婆的身上闻到过。
很难用言语去形容,又像是腐臭,又像是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合在了一起。
神婆的宅子很大,站在了院子中央的宁秋水左右环顾,立刻低声道:
“他们能为我们争取的时间不多,分开找!”
“嗯!”
刘承峰点头。
而后,宁秋水往左,他往右。
二人很快便将神婆常用的衣食住行的地方都搜了一遍,但是几乎没什么发现。
“全都是一些镇鬼的符纸,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佛经。”
十分钟后,刘承峰双手叉腰,喘息着站在了宁秋水的面前。
他的心里有些焦急,眼睛会不时地望向大门口,似乎生怕那里进来什么人。
“奶奶的,我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了!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十一年前偷我师叔的酒喝……!”
宁秋水无语。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眼睛忽然瞟向了宅院里的某个角落。
那个角落在花园的西南角。
隐藏在了很茂密的花草之中,平时看上去,会下意识的认为那就是个存放垃圾和杂货的房间。
“去那个房间看看。”
宁秋水伸手一指。
二人立刻来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外。
其他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竟然上了锁。
“诶,真是奇怪……这里平常就她一个人住,为什么要上锁?”
刘承峰挠了挠头。
然后非常熟练地拿出了他的铁丝,对着锁眼里使劲捅。
一边捅,还一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哦……哦……对……快到了……就是这个感觉……来了来了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门上的锁应声而开。
一旁的宁秋水面色古怪地看了刘承峰一眼,后者不明所以:
“小哥,你这什么眼神呀?”
宁秋水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里面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正是神婆身上的那股。
宁秋水摸索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灯。
啪嗒——
灯打开的一瞬间,他直接怔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景象,让二人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生了起来!
只见这个漆黑的小房间里,分别放着三排货架,而货架的上方则摆着一个个的巨大玻璃罐。
那玻璃罐里……赫然是一颗颗的人头!
这些人头被泡在了奇怪的液体里,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房间里的二人!
“卧槽……”
刘承峰腿又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等等!”
宁秋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罐子里的人头,忽然低声惊呼道:
“这些人头……都是活的!!”
刘承峰瞪眼。
“啥玩意?!”
宁秋水面色难看,身上也开始冒着寒气。
他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这些人头明明都已经被砍掉了身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们被泡在罐子里,却能够眨眼!
甚至……还能开口说话!
“好痛呀……”
“呜呜呜……快带我走吧……这里好黑……这是哪里……”
“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有没有好心人救救我们……”
恐怖的叫声和哭声,一时间里,在漆黑的房间响彻不断,疯狂刺激着二人的心脏!
“小哥,快关灯!!”
刘承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宁秋水叫道。
然而,宁秋水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见宁秋水这副认真的神情,刘承峰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很快,站在原地认真聆听的宁秋水来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掀开了盖住的布,搬出一个崭新的玻璃罐子。
见到了这个罐子后,刘承峰死死瞪大双目,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看见,罐子里装着的人头,赫然正是……白潇潇!
卧槽,怎,怎么是白姐?!”
看见了罐子里的人头,刘承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揪紧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潇潇的人头居然会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玻璃罐子里!
这种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要知道,白潇潇可是过了好多扇血门的老人,身上还有不少保命的鬼器,如果连她都对付不了神婆,那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二人仔细观察了一下罐子里的人头,即便他们十分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个罐子里的人头的确是属于白潇潇的。
妩媚的面容上多了些苍白,那双平日里带着些慵懒的桃花眼,这时候也填充了不少空洞。
宁秋水查看了瓶底。
白潇潇脖子处的断裂口非常地平整,应该是被某种非常锋利的东西直接斩断的,但伤口处有大片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那是什么?
正常人在头被斩断的情况下,绝无活路可言,但不知道神婆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白潇潇活了下来!
抱着这个罐子,宁秋水关上了灯。
霎时间,整个房屋又再度陷入了黑暗之中。
原本叽叽喳喳的那些叫声,也渐渐消失了。
宁秋水将罐子带出这间空屋,然后对着里面的白潇潇的头颅说道:
“白姐,听得见吗?你现在那里什么情况?”
沉默了大概三秒钟,罐子里的人头开口说话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宁秋水将时间说给了白潇潇听。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是不一般,她绝非单纯外表鲜丽的花瓶,即便在如今这样的处境下,白潇潇依然保持着镇定。
“还好……不是很晚。”
白潇潇虚弱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
“听着,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接下来我的话,你们一定要记清楚!”
宁秋水点了点头。
“白姐,你讲。”
白潇潇沉默了又一会儿,像是说话需要消耗她不少的力气。
“神婆的身体出了问题,似乎是长时间通过某些邪术来压制村子里的鬼怪,导致她被反噬了……”
“在她的卧室床下,有一个机关,拧开之后,会出现一个暗格,里面存放着非常重要的一本书,其中就有关于这个村子当年的真相……还有安全去后山神庙的方法!”
“你们需要拿走这个东西……另外,千万不要和神婆正面对抗,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宁秋水等她说完后,立刻问道:
“还有办法可以救你吗?”
白潇潇面无表情,这个状态下的她也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如果你们能在今天落日之前找到我的身体,并且带过来,我就能活。”
“我的身体……在后山的神庙上。”
宁秋水:
“好!”
他正要将这个装着白潇潇人头的罐子放回原位,却又听见了白潇潇的声音。
“对了……后山上的神庙里尸体很多,你直接去找,恐怕很难。”
宁秋水微微一怔,而后,竟听白潇潇低声说道:
“我的左臀上有一块匕首类型的胎记,挺明显的……”
见白潇潇竟然有些隐晦的羞涩,宁秋水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二人也都知道,在生命面前,这些事情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将白潇潇的人头放回了原处,宁秋水查看了几次,确认他们没有来过的痕迹,这才小心退出了屋子。
“大胡子,上锁!”
刘承峰点了点头,他不但重新给门上锁,还将锁的位置完全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秋水,刚才白姐给你讲什么?”
宁秋水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屁股上有胎记,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跟其他人讲了。
毕竟白潇潇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
“先去神婆的卧室,把那本记载了重要线索的书籍找到!”
二人再一次进入了神婆的卧室之中。
先前他们已经来过这个房间,但是并没有想到神婆这么小心,在平日里只有自己居住的地方,居然还做了机关和手脚。
在白潇潇的指示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神婆床铺下面的机关,轻轻扭动,一个暗格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却如白潇潇所说,这个暗格里放着一本泛黄的书籍。
书籍表面上实在老旧不堪,即便有被好好保存,但还是充斥着年岁抹不去的痕迹,一些地方因为时常翻动,导致出现不可避免的破损。
宁秋水想也没想,直接将这本书拿起,然后关上了暗格。
紧接着,他们便走出了神婆的卧室,来到了院子里。
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院子的大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被开了——
一张苍老的,布满褶皱的,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六目相对的时候,显然门外和门内的人都愣住了。
气氛,霎时间变得十分尴尬。
尤其是,神婆看见宁秋水手上还拿着她藏着的重要书籍。
沉默了片刻后,宁秋水立刻转身就朝着院子的一道拱门逃去!
“大胡子,跑!!”
一声大叫,二人都是头也不回地一前一后往西侧的拱门跑去!
而身后的神婆脸上神色则变得极其狰狞,愤怒咆哮了一声,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
卧槽,咱们可真是倒霉透了!”
刘承峰骂骂咧咧。
“你说这老娘们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咱们要走的时候他回来了!”
宁秋水没有回答他的话,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神婆宅邸的地图。
之前他们搜过一圈,宁秋水将神婆宅邸的大致通道口都记了下来,由于这个地方的墙实在太高,上面还有尖锐的玻璃渣子,所以根本没有办法硬翻墙离开,他们又不能跟神婆正面碰撞,唯一的办法就是绕一圈。
好在神婆只有一个人,平日里这个地方也不会来村民,所以她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卧槽,小哥你快看!”
刘承峰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见原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神婆,这个时候竟以一种奇快的速度追着他们!
神婆丢掉了手中的龙头拐杖,面色无比狰狞,眼神之中,仿佛对他们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渴望,跑步的姿势也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诡异!
“你们……竟敢私闯我的住处!”
“我要将你们剥皮去骨,将你们的天灵盖掀开,往脑子里面浇热油!!”
神婆疯狂咆哮着,跑在后面的刘承峰感觉自己膀胱很胀很胀,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点一点渗出,他知道,神婆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从方寸塘以及不涸井他们看见的那些鬼东西来看,神婆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
“卧槽,卧槽,她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了?”
好不容易跟着宁秋水一同绕到了宅邸的大门口,他们却发现这里被神婆从里面反锁了!
显然,多心多疑的神婆,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宅邸可能会来人,刻意多留了一个心眼。
大门上的锁是老式的旧锁,配合坚硬的锁链,将门框死死锁住!
“快,大胡子,开门!”
宁秋水看着神婆已经出现在了道路尽头的拱门拐角,心脏不由得也狠狠地跳动了起来,像是和尚在撞钟一样,每一下都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刘承峰看见了大门上的锁,想也没想,立刻掏出了那根铁丝,对着锁眼一阵拨弄!
也正是此刻,神婆那可怕的身影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二人仿佛都已经能够闻到空气中那一丝一缕神婆身上难闻的气味!
“……我好心好意地招待你们,可你们这些没有礼貌的家伙,不但不领情,居然还想到我家来偷东西!”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我家,那不如就留下来吧……”
由于宁秋水挡着,所以神婆并不能看见站在宁秋水身后奋力开锁的刘承峰。
她只当这二人已经放弃了抵抗,站在这里等死。
而神婆的手中,也不知何时何地,竟然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把惨白惨白的骨刀!
在骨刀的刀刃口,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不明物质,看上去有些粘稠,很是恶心,见到这把骨刀的时候,宁秋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潇潇脖梗处的那些黑色物质,他估计白潇潇就是被这柄骨刀切下了头!
眼看着神婆一步步的逼近,身后的锁终于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刘承峰沉喝一声,气运丹田,一脚踹开了大门!
砰!
宁秋水率先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可顾不上什么谦让了!
先活下来才是真的!
二人一路狂奔,身后传来了神婆愤怒的咆哮声,似乎神婆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之中有一个会开锁的高手!
但或许是因为宁秋水手中拿着的那本书实在过于重要,神婆还是没有放弃,仍然跟着他们一路狂追!
“我操tm的,这个老东西怎么跑的这么快,腿脚这么好,平时拄你仙人的拐杖呀!”
跑了大概半公里,宁秋水倒是没有多少疲累的感觉,反倒是刘承峰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由于常年的高强度锻炼,这种程度的体力消耗完全在宁秋水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可是他能接受,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那个神婆身体并不好……别看她现在这样跟着我们追,这么去透支她的身体,必然是会付出惨重代价的!”
刘承峰一听,脸上浮现了一丝不算喜色的喜色:
“这么说,咱们可以活活耗死她?”
宁秋水摇了摇头,稍微放慢了脚步,浴是气喘吁吁的刘承峰也跟着慢了下来,总算能够得到一丝喘息之机!
“我可以耗死她,你估计不行……不过没关系,我手上有这本书,从神婆的反应看上去这本书一定藏着非常重要的秘密,她不会轻易放弃!”
“现在她的速度变慢了,我们也假装变慢,做出体力不支的模样,这样就可以让她看见抓住我们的希望,继续跑下去……”
刘承峰回头看了看仍然追着他们不放的神婆,这个老东西确实有点厉害,跑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她居然还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如果不是神婆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此刻一定会觉得十分绝望!
“哎,小哥,这条路是不是有点熟?”
刘承峰收回目光的那一刻,终于发现了问题。
宁秋水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回答道:
“当然熟了。”
“这条路……是通往方寸塘的!”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刘承峰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我靠……还是小哥你6啊!”
“就这么把她引过去了?”
宁秋水扬了扬手中的书。
“这些东西对她非常重要,神婆不会轻言放弃的。”
二人继续调整节奏,也就在这样的你追我赶之中,他们越来越接近方寸塘了!
那座高台,甚至已经穿过了密林的缝隙,落入在了二人的眼中!
就在这时,觉得终于得救的刘承峰再一次回头看了神婆一眼,却正是这一眼……让他的笑容凝固了。
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刘承峰猛地发现,原本用两只腿跑路的神婆,这个时候却宛如一只野兽一般,将上半身趴在了地上,两手两脚并用,像条饿狼一样朝着它们发疯地追了过来!
“靠,她这是超级退化了吗!”
刘承峰怪叫了一声,原本才松懈下来的心,又猛地绷紧了!
二人看见,之前原本已经把速度放慢下来的神婆,在两只手接触到地面的时候,速度却又再一次提了起来,而且要比一开始更快!
人的骨骼和野兽的骨骼肌肉构造不同,这注定了大部分人没有办法像野兽那样双手双脚并用跑步。
除了协调性之外,更重要的是,绝大部分的人手臂力量和灵活性不足以支撑他们可以快速地卸力。
简单学野兽跑一跑是没问题的,但是一旦长时间这样,手臂就会受伤!
然而,身后追着他们的那个神婆,此时此刻,却仿佛真的化身成为了一头凶猛的野兽!
她的动作十分扭曲,可速度却快得惊人!
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三人之间的距离就被拉近了几十米!
此时此刻,神婆距离宁秋水和刘承峰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坏了小哥,她追上来啦!”
刘承峰跑了这么长时间,肺部有一股浓郁的窒息感,他喘不上气,脑袋也昏沉沉的,全凭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才支撑到了现在!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也几乎到了极限。
即便他想要再次提速,也是有心无力!
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神婆恐怕只需要再过不到五秒钟就会追上他!
而他想要去到方寸塘前,至少还要二十秒钟的时间!
就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神婆那张丑陋又狰狞的面孔,在眼前逐渐被放大,她的五官几乎扭曲,瞳孔之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已经没有任何人色!
刘承峰像是挤海绵一样,想要挤出身体中最后一丝力气,可是他的双腿,却根本不听使唤,不愿加快一步!
终于,神婆和刘承峰之间的距离来到了斩杀线!
看着宛如野兽恶鬼一般扑向自己的神婆,刘承峰心里无比绝望,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这一次自己能够活着从这扇血门之中离开……他一定要好好练练长跑!
“喂!你是要找这个东西吗?”
刘承峰被神婆扑倒在地,眼看着神婆手中的骨刀就要落下,宁秋水的声音却让神婆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用那双血丝遍布的双眸,死死盯着宁秋水手中的书!
下一刻,她便见宁秋水猛地将书扔了出去!
那个方向……正是方寸塘!
神婆愤怒又惊恐地咆哮了一声,竟然放过了身下的刘承峰,快速地朝着那本空中坠落的书籍跑去,赶在书籍落入方寸塘水中的前一刻,接住了这本书!
拿到书的神婆,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人的形态。
她仍然佝偻着身躯,站在高台上,背对池水,看向宁秋水二人的眼中充斥着浓郁的杀意!
“游戏结束了,虫子们!”
神婆的声音无比冰冷,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真是可惜啊……”
“最后还是我赢了!”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
宁秋水拉起了地上躺着的刘承峰,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方寸塘外,就这样,站在高台的下方,抬起头直视神婆。
“是的,游戏结束了。”
他笑道。
神婆看见了宁秋水脸上的这个笑容,表情微微僵硬,内心忽然弥漫出了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
也正是此刻,身后的方寸塘忽然传来了水花翻涌的声音,那个声音咕噜咕噜冒着泡,好像是整个塘水都沸腾了起来!
神婆听着这个声音,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石,眸中浮现出巨大的恐惧!
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先前她追人的时候,为了拿到宁秋水手上的这本书,她不得不进入了[那种]状态,而在[那种]状态下,神婆的理智是有限的。
她想要离开高台,然而一些黑藻却忽然蠕动了起来,爬上了她的身体,将她牢牢禁锢!
“不……不!!”
神婆恐惧大叫不断用手中的骨刀,切割着这些黑藻!
她手里的骨刀的确厉害,能够切开女鬼那坚不可摧的头发,然而,黑藻实在太多,无论她怎样切割,都会有新的立刻填补上来!
最终,神婆就连手臂也被彻底固定了!
咕噜——
咕噜——
越来越响的水声,从她的身后浮现,很快,站在高台下方的二人便看见一张女人的人皮从水面中缓缓升起,站在了神婆的背后!
女人人皮伸出手,轻轻一划,神婆握着骨刀的手指便应声而落,掉在了石台下方的二人面前。
“呃呃……”
神婆痛呼,但黑藻很快便出现,封住了她的嘴。
女人人皮拿着那柄骨刀,仔细端详着,没过多久,她的眼角流下了鲜血,嘴里也发出了如泣如诉的幽怨哭声:
“修哥……”
“修哥……”
随着女人人皮轻轻的呼唤,骨刀似乎也有了生命,它不停颤动着,好似在与女人的呼唤声互相应和。
神婆还在奋力的挣扎着,她也确实有些本事,就在女人人皮摩擦着骨刀的时候,她居然一只手将女人人皮的头发活活撕开,而后,神婆那只干枯的手又抓住了捂住自己嘴巴的头发,不停的抓挠!
很快,那部分的头发也被抓开了!
神婆的嘴里开始不停地念叨着奇怪的……经文。
随着这经文出现,女人人皮哀嚎了一声,捆住了神婆的头发竟然开始燃烧起来,最后化为了虚无!
高台下,见到这一幕的二人都震惊了!
“捏马,这个老东西这么厉害?!”
刘承峰怪叫一声,眼底神色阴晴不定,眼看着神婆就要脱困,他竟忽然从地面捡起了一个石头,猛地朝神婆砸了过去!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天意,这颗不大不小的小石子,正好掉入了神婆的嘴中,卡住了她的喉咙!
神婆瞪大眼,捂着自己喉咙不停的咳嗽,当她终于将这颗小石子咽了下去时,身后那些浓密的黑发,再一次席卷了过来,并且这一次……女鬼没有再给她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