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风裹着便利店冰柜里橘子汽水的甜香，漫进巷子口的老梧桐树下时，小土豆的发梢刚巧蹭过江文喆的手腕。​

路灯的光晕是昏黄的，像被人揉碎了的焦糖，落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肩上，也落在她握着冰汽水罐的指节上。罐身凝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滑，滴在石板路上，晕开一小片浅痕，也惊得她指尖轻轻一颤。​

“手怎么这么凉？” 江文喆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晚风里的蝉鸣。他没直接去握她的手，只是微微倾身，将自己掌心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递到她的手边。​

小土豆的耳尖先一步红了。她假装去够他手边的半袋橘子，指尖却在碰到他指腹的刹那，像触电般收了回来，罐子里的汽水晃出细密的气泡，发出轻微的 “滋滋” 声，和她胸腔里擂鼓似的心跳混在一起。​

“刚从冰柜里拿的，能不凉吗？” 她梗着脖子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那双眼长得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挑，此刻盛着路灯的光，也盛着她的影子，近得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的细小飞絮。​

距离近得过分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混着刚抽过一支薄荷烟的清冽，还有晚风带来的橘子香，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两人牢牢罩在里面。​

江文喆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擦过她耳后皮肤的瞬间，小土豆感觉自己的后颈都麻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他的指腹带着一点薄茧，触感很清晰，却又轻得像羽毛，刚碰到就收了回去，只留下一阵痒意，从耳后蔓延到心底。​

“头发乱了。” 他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小土豆分明看到他耳尖也悄悄爬上了红。​

巷子里的蝉鸣突然停了，只剩下晚风拂过梧桐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呼吸声。江文喆低头看她，她仰头望他，冰汽水罐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却没人再去在意。​

“要不要尝尝这个橘子？”江文喆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橘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小土豆接过橘子，指尖的凉意和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交融。橘子的皮很薄，她轻轻一剥，清甜的果香就漫了出来，混着晚风里的汽水味，成了独属于这个夜晚的味道。​

她掰了一瓣递到他嘴边，他没躲，微微低头咬了下去，唇瓣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柔软的触感让小土豆的心跳漏了一拍。​

“甜吗？” 她问，眼睛却不敢看他，视线落在他下巴的小痣上。​

“甜。” 江文喆的声音很近，热气拂过她的耳廓，“比汽水还甜。”​

晚风又起了，橘子的甜香和汽水的清甜缠在一起，路灯的光依旧昏黄，却温柔得不像话。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并肩站着，手里的冰汽水渐渐没了凉意，可心底的悸动，却像橘子汽水的气泡，越涌越多，在暧昧的晚风里，悄悄发酵。​

不知过了多久，江文喆突然伸手，替她拂去了发间的一片梧桐叶，指尖停留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一点。小土豆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里，那里有她的影子，还有漫天的星光。​

这个夏末的夜晚，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晚风里的暧昧，和橘子汽水味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