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第一次见高耐时,对方正蹲在画廊后门的老槐树下捡花瓣。米白色旗袍下摆沾着泥点,指缝里却捏着枚崭新的银质发簪 —— 那是高个昨天刚丢的生日礼物。
“木木得叫我耐姨,” 高耐抬头时,眼角细纹里藏着笑意,“我是你母亲的远房表姐,也是…… 你父亲的旧同事。”
彼时高木和高个已经同居半年。高个是画廊主理人,总在深夜对着一幅没署名的油画发呆;高木是建筑设计师,抽屉里锁着父亲临终前写的 “别信耐” 三个字。可高耐的出现像团雾,她总在高个出差时来家里 “帮忙”,会精准找出高木藏在书柜第三层的胃药,甚至知道高个过敏的不是芒果,是十年前那场车祸里沾过的芒果汁。
“她看你的眼神不对,” 高个某天突然攥住高木的手,指甲掐进掌心,“上周我撞见她在阁楼翻我妈年轻时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你的名字。”
第二章 阁楼里的秘密
高耐的反常从那个雨夜开始。她淋着雨闯进画廊,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铁盒,非要高木和高个一起打开。盒子里是三叠信,最上面那封的信封上,是高木父亲的笔迹:
“致我的两个女儿:如果耐姨找到你们,别听她提 1998 年的槐花开得有多好……”
信没读完,高耐突然扑过来抢走铁盒。争执间,高个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 里面露出张极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和高耐长得一模一样,怀里抱着两个襁褓婴儿,婴儿手腕上的胎记,一个像高木锁骨下的月牙形,一个和高个后腰的星形分毫不差。
“你们以为我是长辈?” 高耐的声音突然发颤,旗袍领口滑下来,露出锁骨处的疤痕,“1998 年你们父亲把你们抱走时,我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刚切了半个子宫 —— 因为你们的母亲生你们时大出血,是我捐的血,也是我…… 替她签的死亡同意书!”
高木猛地后退,撞翻了画架。那幅高个总对着发呆的油画掉在地上,画框摔裂,背面露出一行褪色的字:“给耐,等我找到两个孩子,就回来娶你。”
第三章 槐花下的反转
三天后,高个在老槐树下发现了高耐的遗书。信里写着真相:她不是高木母亲的表姐,是高个的生母。1998 年她未婚生女,被家族赶出家门,是高木父母收养了高个,却对外谎称是远房亲戚的孩子。高木父亲怕她抢孩子,故意散播她 “品行不端” 的谣言,还在她找过来时制造车祸,让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跟踪你们,不是想破坏,是怕你们走我的老路,” 遗书最后几行被泪水晕开,“高木父亲临终前把真相告诉了我,他说那幅画是你母亲画的 —— 画里的槐花树下,站着的是我和你们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她早就知道我是高个的妈妈,却一直帮我守着秘密,因为她…… 也爱过我。”
高木攥着遗书走到画廊,高个正把那幅油画挂回墙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原本空白的槐花丛里,竟慢慢显出三个字 —— 是高木母亲的签名,和高耐旗袍领口绣的名字,一模一样。
“耐姨昨天来过,” 高个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她把发簪留给我了,说这是当年我妈送她的定情信物。”
高木回头时,看见高个后腰的星形胎记在阳光下发亮,和油画里槐花上的光斑,完美重合。而她父亲临终前写的 “别信耐”,最后那个 “耐” 字,其实是被血晕开的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