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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把告白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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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数学课,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我盯着黑板上的二次函数,视线却忍不住往斜前方飘 —— 林晓雨正低头写笔记,阳光落在她扎得整齐的马尾上,发梢泛着浅金色的光。这是我偷偷看她的第三个月,从她转来我们班的那天起,我的草稿纸背面就总不自觉画满她的侧影,笔尖划过纸张的弧度,都跟着她笑起来时的嘴角弯成月牙。​

下课铃刚响,后桌的胖子突然撞了撞我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喂,看到没?隔壁班的陈阳刚才在走廊拦住林晓雨了,手里还拿着个粉色信封!” 我的笔 “啪” 地掉在地上,捡起来时指尖都在发颤。胖子还在絮絮叨叨:“听说陈阳追了她半个月,送早餐送奶茶,今天终于要表白了吧?” 我没接话,假装翻课本,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突然变得模糊,耳边全是走廊里隐约传来的哄笑声。​

我其实偷偷准备过告白。上周日逛文具店,看到一本封面印着星空的笔记本,第一反应就是她肯定喜欢 —— 她总说长大想当宇航员。我在笔记本里夹了一张写满歌词的便签,是她最爱的那首《小幸运》,反复修改了五遍,才敢写下 “想和你一起看星星”。可我一直没敢送出去,总觉得再等等,等下次月考进步了,等我鼓起勇气和她多说几句话,等一个 “刚好” 的时机。​

午休时,我假装去小卖部买水,特意绕了远路经过走廊。远远就看到林晓雨和陈阳站在梧桐树下,陈阳手里的信封不见了,林晓雨低着头,脸颊红红的,轻轻点了点头。那一刻,风好像突然停了,周围的喧闹声都消失了,我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流下来,却浇不灭心里的燥热和酸胀。原来有些 “刚好”,从来不会等我。​

回到教室,我看到林晓雨的座位上放着一瓶草莓味的奶茶,是陈阳常喝的牌子。她坐下时,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和同桌聊着什么,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我突然想起上次运动会,她跑步摔倒,我攥着创可贴犹豫了十分钟,最终还是看着陈阳冲过去扶她起来;想起她数学题不会做,我把写满解题步骤的纸条攥皱了,却没敢递过去,最后是陈阳拿着笔记本耐心给她讲解;想起我准备了很久的星空笔记本,还安安静静躺在我的书包里,连被她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放学路上,我故意绕开了和她同路的那条街,一个人沿着河边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河里的水泛着粼粼的光,像碎掉的镜子。我掏出那个星空笔记本,把夹在里面的便签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河里。风一吹,纸团顺着水流漂远,就像我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被时光悄悄带走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陈阳比我勇敢,比我会照顾人。他会记得林晓雨不吃香菜,会在她生理期时递上热水,会大方地对她说 “我喜欢你”。而我,只会在草稿纸上画她的侧影,在她路过时假装看书,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的告白,最终只变成了无声的遗憾。​

回到家,我把星空笔记本放进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一起锁了起来。窗外的风又起了,吹得窗帘轻轻晃动,我突然明白,有些喜欢就像夏天的风,来得热烈,却也可能悄悄溜走。或许成长就是这样,总要经历一次没说出口的告白,一次措手不及的失去,才能学会下次再遇到喜欢的人时,要更早一点、更勇敢一点,别让风把遗憾吹得太远。​

明天的数学课,我应该不会再偷偷看她了。只是希望,陈阳能好好对待那个喜欢星星的女孩,希望她的笑容永远像阳光一样灿烂,而我,会把这份青涩的喜欢藏在心底,变成努力的动力 —— 下次再遇到心动的人,我一定不会让风,再把我的告白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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