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数学课,我总故意把笔记写得潦草些。这样下课后,前桌的林晓就会转过身,指尖轻轻点着我的笔记本,皱着眉说 “这步怎么看不清呀”。我装作懊恼地抓抓头发,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 ——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自然和她说话的办法。
她喜欢吃草莓味的糖,我就每天在书包里揣着两颗。趁课间大家吵闹时,悄悄放在她的笔袋旁,假装是 “妈妈多塞的,我不爱吃甜的”。其实我偷偷尝过,那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和她笑起来时眼里的光一样,让人心里发暖。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我在文具店挑了张印着樱花的明信片。晚上在台灯下,一笔一画写 “林晓,我喜欢你很久了”,写了又涂,涂了又写,最后才敢把字写得工整些。我想在毕业那天递给她,可真到了那天,看着她和同学抱着试卷笑着告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我怕被拒绝,更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后来我去了北方读大学,整理行李时翻到那张明信片。樱花图案已经有些褪色,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我突然想起,那些数学课上她转身的模样,笔袋旁草莓糖的甜味,还有毕业那天,我攥着明信片的手心里的汗。
原来有些喜欢,就像没拆封的糖,没说出口的告白,最后都留在了那个蝉鸣阵阵的夏天,成了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