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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倾峰​(让你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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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倾峰​

九霄之上,仙魔战云密布。​

金戈撞碎流云,剑气劈开混沌,仙门弟子的清辉与魔族将士的戾气交织成漫天猩红。清山峰一脉素来以防守见长,此刻却被魔军主力逼至断魂崖边,为首的几位长老皆已血染道袍,佩剑上的灵光黯淡如残烛。​

崖边最不起眼的角落,立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他是清山峰辈分最小的师弟,名唤云舒,入门不过三载,修为在这场旷世大战里如同蝼蚁。此刻他正紧握着柄尚未开锋的桃木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睫毛上沾着溅来的血珠,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惧色,反倒像盛着山间未染尘埃的晨雾。​

魔军阵前,玄黑色的魔焰翻涌如潮。魔尊夜渊一袭墨纹黑袍,墨发无风自动,额间的紫纹在戾气中隐隐发光。他单手负于身后,掌心把玩着一枚凝结了万载魔气的黑玉,目光扫过战场,带着俯视蝼蚁的漠然。仙门长老的拼死抵抗、弟子们的浴血奋战,在他眼中不过是困兽犹斗的闹剧,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闯入视野。​

夜渊的目光骤然顿住。​

战场上杀伐震天,血与火弥漫四方,人人都在为生死挣扎,唯有那少年,像一株遗世独立的青松,纵然身处绝境,眼底依旧澄澈得能映出天光。他的修为低微得可笑,桃木剑连最普通的魔兵都未必能伤到,却挺直了脊背,那份不自量力的坚韧,竟奇异地刺穿了漫天血腥,撞进了夜渊沉寂了千万年的心湖。​

魔尊见过太多仙门翘楚,他们或道貌岸然,或野心勃勃,眼底藏着的无非是大道、权势与长生。可这少年不一样,他的眼里没有纷争,没有仇恨,只有纯粹的坚守,像极了他记忆深处早已湮灭的、某个未曾被黑暗吞噬的角落。​

夜渊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魔焰因他的心绪波动而愈发炽烈。他抬手,一道黑气掠过战场,避开了所有仙魔,精准地缠上了云舒的桃木剑。那黑气并无杀意,只是轻轻一扯,便让少年踉跄了一下,抬眼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云舒浑身一僵。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来自魔军最高处,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却又奇异地不含恶意,反而像是带着某种探究与…… 惊艳?这念头刚起,便被他强行压下,只当是大战之下的错觉。

殿上危局

魔宫大殿阴森肃穆,黑色石柱上缠绕的魔纹泛着幽紫冷光,殿中央的玄铁王座上,夜渊一身墨袍端坐,周身魔气沉凝如渊。云舒被黑气束缚着跪在殿中,手腕上的魔印隐隐发烫,像是在呼应主人的怒意。

殿门 “轰隆” 一声被推开,林澈与几名重伤的核心弟子被魔兵拖拽而入,锁魔链在他们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灵力被魔气压制得几乎溃散。看到跪在地上的云舒,林澈双目赤红,挣扎着嘶吼:“师弟!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魔头对你做了什么?”

云舒猛地抬头,看着大师兄满身伤痕的模样,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眼眶瞬间泛红:“大师兄,我……”

“闭嘴。” 夜渊的声音冰冷刺骨,打断了他的话。他缓缓起身,墨发无风自动,额间紫纹愈发妖异,“本君给过你机会,是你和你的同门,非要自寻死路。”

他缓步走下王座,停在林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山峰的大弟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这份骨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林澈啐了一口血沫,怒视着他:“魔头!有本事冲我来,放了我师弟!他只是个入门不久的弟子,与这场仙魔纷争无关!”

“无关?” 夜渊低笑出声,目光转向云舒,眼底满是占有欲,“从本君在断魂崖看见他的那一刻起,他就与本君息息相关,与这魔域息息相关。”

他抬手,一道黑气化作利刃,抵在林澈的脖颈上,寒光森森:“云舒,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

“今日起,彻底废掉仙门修为,入我魔域,修魔功,做我唯一的魔侍,永远留在我身边。” 夜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否则,你的大师兄,还有这殿外所有被囚的仙门弟子,都会在魔气中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利刃又逼近了几分,林澈的脖颈已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他却依旧梗着脖子,对着云舒吼道:“师弟!别答应他!仙门弟子,宁死不屈!我清山峰的人,绝不与魔头同流合污!”

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哪怕浑身剧痛,也不肯让云舒为了他们妥协:“小师弟,别管我们!坚守正道,才是你该走的路!”

云舒看着大师兄脖颈上的血迹,听着同门们的嘶吼,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又在瞬间冻结。废掉修为,入魔?那是他曾经最鄙夷、最痛恨的选择。可如果不答应,所有同门都会死在他面前。

夜渊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没有太多时间考虑。” 他指尖微微用力,抵在林澈脖颈上的黑气利刃又深了几分,“三…… 二……”

“我答应你!” 云舒猛地开口,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苦,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绝望与不甘,“我答应废掉修为,入魔,做你的魔侍!只求你,放了他们!”

林澈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师弟!你疯了?!”

夜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收回了黑气利刃:“早该如此。” 他转向魔兵,“把这些仙门弟子押回魔牢,暂且留他们一命。”

“不行!” 云舒立刻反驳,“你答应过放了他们的!”

“放了他们?” 夜渊挑眉,语气带着戏谑,“本君说的是饶他们性命,可没说放他们回仙门。” 他走到云舒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想让他们平安离开魔域,就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

“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君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由本君掌控。” 夜渊的目光冰冷而霸道,“若是敢有半分背叛,或是修炼魔功时心存抗拒,你的同门,会为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云舒浑身一颤,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冰冷的脸,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踏出,便再也回不了头。而这场以同门性命为赌注的交易,不过是魔尊掌控他的开始。​

仙峰援途​

魔尊携云舒遁入魔域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在各大仙门。清山峰议事堂内,烛火摇曳,映着满座长老凝重的面容,大师兄林澈按在桌案上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师弟绝不能落在魔尊手中!” 林澈声音沙哑,眼底满是焦灼,“魔域凶险,魔气蚀骨,再晚些,恐怕师弟会……” 话未说完,他便攥紧了佩剑,剑鞘上的清峰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首座长老叹了口气,抬手拂过雪白的长须:“夜渊修为深不可测,魔域更是他的地盘,硬闯绝非良策。”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昆仑、蜀山等门派的使者接踵而至,皆带着同样的决心 —— 魔尊此举不仅是挑衅清山峰,更是对整个仙门的蔑视,若坐视不理,仙门威严将荡然无存。​

三日后,各大门派选出的精英弟子汇聚清山峰下,组成了一支三百人的营救队伍。林澈任领队,腰间佩剑 “清辉” 已开锋,剑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灵光;昆仑派大弟子手持 “昆仑镜”,可探知魔气动向;蜀山弟子则背着特制的符箓,能暂时抵御魔气侵蚀。众人踏着祥云,朝着魔域方向飞去,祥云掠过山川河流,留下一道道清辉,像是在为这场凶险的营救之路点亮希望。​

魔域边界,黑雾弥漫,空气中的魔气浓稠得几乎化不开。营救队伍刚踏入边界,便有无数魔影从黑雾中窜出,这些魔影形如枯骨,利爪泛着寒光,朝着众人扑来。“结阵!” 林澈一声令下,弟子们迅速围成阵法,剑光与符箓之光交织,将魔影一一斩杀。可魔影源源不断,刚斩杀一批,又有新的魔影从黑雾中涌现,仿佛永远杀不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昆仑大弟子手持昆仑镜,镜光穿透黑雾,“前方十里有一处魔气薄弱点,我们从那里突破!” 众人闻言,立刻调整方向,朝着魔气薄弱点冲去。途中,不少弟子被魔气侵蚀,脸色变得苍白,却依旧咬牙坚持,没人愿意放弃 —— 他们身后,是仙门的荣耀,更是那位被困在魔宫的清山峰小师弟。​

不知厮杀了多久,营救队伍终于突破魔影的阻拦,来到魔宫之外。魔宫高耸入云,墙体由黑色巨石砌成,上面刻满了诡异的魔纹,魔纹中流淌着幽紫的光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宫门前,两名身披黑甲的魔将手持巨斧,目光凶狠地盯着来人。​

“仙门之人,也敢闯我魔宫?” 左侧魔将怒吼一声,巨斧朝着林澈劈来,斧风带着浓郁的魔气,几乎要将空气撕裂。林澈挥剑抵挡,“清辉” 与巨斧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只觉手臂发麻,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魔宫内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魔啸,啸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黑雾愈发浓郁。众人心中一紧,皆知是魔尊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林澈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地望着魔宫大门:“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我们都必须救出师弟!”​

话音落下,他率先朝着魔宫大门冲去,“清辉” 剑光芒大涨,劈开了迎面而来的魔气。其他弟子见状,也纷纷跟上,剑光、符箓之光与魔将的攻击交织在一起,魔宫门前顿时陷入一片激烈的厮杀。而此刻的魔宫深处,云舒正被束缚在玄铁柱上,听着宫外的厮杀声,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担忧 —— 他知道,是师门来救他了,可他更清楚,魔尊的实力远超众人,这场营救,注定艰难无比。

而夜渊看着少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困惑与警惕,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收回目光,掌心的黑玉转动得更快,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光芒。这场仙魔大战的胜负于他而言早已无关紧要,从看见那少年的第一眼起,他便知道,自己找到了新的猎物 —— 一朵长在仙山之巅,干净得让他心痒的花。​

“清山峰的小师弟……” 夜渊低声呢喃,声音裹着魔气,飘散在战场之上,“本君看上你了。”​

断魂崖边的厮杀仍在继续,可没人知道,这场旷日持久的仙魔大战,已在魔尊的一念之间,悄然改变了方向。而那尚不知自身命运已被改写的少年,还在紧握着桃木剑,坚守着师门与仙途,未曾想过,那道来自黑暗的目光,将会成为他此生无法挣脱的羁绊。

魔劫摄峰​

魔尊的低语刚散在风里,断魂崖上的魔气骤然翻涌成漩涡。​

夜渊足尖轻点魔焰,身形未动,掌心却凝出数道漆黑锁链,锁链上萦绕着幽蓝鬼火,划破战场的喧嚣,直奔云舒而去。这举动太过突然,仙门众人尚未反应,锁链已如灵蛇般缠住少年的腰际与手腕,冰凉的触感瞬间浸透衣料,带着刺骨的魔气。​

“师弟!” 清山峰大师兄察觉不对,挥剑斩断身前魔兵,想冲过去救援,却被一道更浓郁的魔障挡住。那魔障如同铜墙铁壁,他倾力一击的剑气撞上,竟只溅起几点火花,便消散无踪。​

云舒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离开地面。他下意识握紧桃木剑,想刺入锁链挣脱,可桃木剑刚碰到锁链,便被魔气震得脱手飞出,插进崖边的岩石里,剑身在风中微微颤抖,像是在发出无力的悲鸣。​

“放开我!” 云舒挣扎着,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愤怒与警惕。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魔气的压制下无法运转,四肢百骸都被那股力量束缚着,连指尖都难以动弹。​

夜渊看着半空中挣扎的少年,眼底笑意更浓,却没半分怜恤。他抬手一召,云舒便不受控制地朝着魔军阵前飞去,沿途的仙魔纷纷避让,无人敢阻拦 —— 谁都清楚,魔尊亲自出手,便是天要留人,也拦不住。​

清山峰长老气得浑身发抖,祭出宗门秘宝 “清峰印”,金光万丈的宝印带着浩然仙气砸向夜渊,想逼他放手。可夜渊连眼都未抬,另一只手随意一挥,便有黑气化作巨掌,稳稳接住清峰印,再一捏,那宝印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金光黯淡了大半。​

“仙门的东西,也敢在本君面前放肆?” 夜渊的声音冷了几分,黑气巨掌带着清峰印砸向一旁,宝印撞上崖壁,碎石飞溅,震得整个断魂崖都微微晃动。长老们气血翻涌,一口鲜血险些喷出,看着被掳到魔焰中的云舒,眼中满是绝望 —— 他们连自己都难保,竟连最小的师弟都护不住。​

云舒被带到夜渊面前,悬浮在魔焰之上。他被迫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周身萦绕着黑暗气息的魔尊,能清晰看到他额间紫纹的流转,以及那双深邃眼眸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你要做什么?” 云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强撑着不肯示弱。​

夜渊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云舒脸颊上未干的血珠,动作竟有几分诡异的轻柔。可那指尖的冰凉与魔气,让云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做什么?” 夜渊低笑出声,魔气裹着他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云舒耳中,“自然是把本君看上的人,带回魔宫。”​

话音落下,夜渊手臂一揽,将云舒护在怀中,周身魔焰暴涨,形成一道黑色屏障。他看都没看身后混乱的战场,足尖踏碎虚空,带着怀中挣扎的少年,朝着魔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魔焰消散的瞬间,断魂崖上陷入死寂。仙门众人望着魔尊离去的方向,脸色惨白 —— 他们不仅没能守住断魂崖,还让魔尊掳走了清山峰的小师弟。而被掳走的云舒,在魔焰的包裹中,看着越来越远的仙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魔宫囚途​

魔宫门前的厮杀声震耳欲聋,林澈的 “清辉” 剑刚划破一名魔兵的胸膛,便见魔宫内的黑雾骤然凝聚,一道玄黑色身影踏空而出,周身魔焰翻涌,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灼烧得扭曲。​

“聒噪。” 夜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喧嚣的威压,瞬间让整个战场陷入死寂。他目光扫过仙门众人,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林澈心中一凛,握紧佩剑便要冲上前,却被夜渊随手挥出的一道魔气击中胸口。他如遭重击,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魔宫的黑色石墙上,“哇” 地吐出一口鲜血,“清辉” 剑也脱手落在一旁,剑身灵光黯淡。​

“大师兄!” 其他仙门弟子见状,纷纷红了眼,朝着夜渊攻去。可他们的攻击在夜渊面前如同以卵击石,魔气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倒地,或重伤不起,或被魔气束缚住动弹不得。不过瞬息之间,三百人的营救队伍便全军覆没,无人能再站起身。​

夜渊缓缓落在地上,走到林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凭你们,也敢来本君的魔宫抢人?” 他抬脚踩在 “清辉” 剑上,只听 “咔嚓” 一声,那柄陪伴林澈多年的佩剑竟应声断裂,碎片四溅。​

林澈目眦欲裂,却因魔气压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师门心血与同门希望被碾碎。​

“把他们都押入魔牢。” 夜渊对着身后的魔兵吩咐道,语气冰冷。魔兵们立刻上前,用特制的锁魔链将仙门众人一一锁住,拖拽着朝魔宫深处的大牢走去。锁魔链上的魔气不断侵蚀着弟子们的灵力,让他们痛苦不堪,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处理完仙门众人,夜渊转身朝着魔宫深处的囚室走去。此刻,云舒依旧被束缚在玄铁柱上,刚才外面的厮杀声与惨叫他听得一清二楚,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夜渊进来,他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夜渊走到云舒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他指尖的魔气让云舒一阵瑟缩,却逃不开他的掌控。“怎么样了?” 夜渊低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自然是关在魔牢里,等着魔气慢慢蚀骨,最后变成毫无意识的傀儡。”​

“你混蛋!” 云舒用力挣扎,眼眶因愤怒与恐惧而泛红,“有什么事冲我来,放了他们!”​

夜渊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手指却微微用力,让云舒更痛了些:“放了他们?可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只要你乖乖留在魔宫,认本君为主,从此断绝与仙门的一切联系,本君便饶他们一命。”​

云舒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渊。他没想到,魔尊竟然会用师门众人的性命来威胁自己。一边是养育自己的师门与并肩作战的同门,一边是沦为魔尊傀儡的命运,云舒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几乎喘不过气。​

“你好好想想。” 夜渊松开手,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魔牢的魔气可不会等人,若是想通了,便叫一声‘主人’,本君自然会去救你的同门。”​

房门被关上,囚室内只剩下云舒一人。玄铁柱的冰冷透过衣料传来,与心中的绝望交织在一起。他望着紧闭的房门,脑海中不断闪过大师兄与同门们痛苦的模样,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挣扎 —— 他该如何选择?

虚承魔诺​

囚室的石门闭合后,周遭只剩下玄铁柱散发的冰冷气息,以及云舒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垂着头,指尖因用力攥紧而嵌入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夜渊的话 ——“认本君为主”“断绝与仙门的一切联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可一想到大师兄林澈吐血倒地的模样,想到三百名同门被锁魔链拖拽、在魔牢中承受魔气侵蚀的痛苦,云舒的眼眶便再次泛红。他不能让他们变成傀儡,不能让清山峰的希望毁在自己手里。哪怕要暂时披上顺从的外衣,哪怕要对着仇敌低头,他也必须赌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囚室外传来魔兵的脚步声,云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屈辱与不甘,抬起头时,眼底已褪去了大半挣扎,只剩下一种被迫接受命运的平静。​

石门再次被推开,夜渊缓步走入,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淡淡的魔气。他目光落在云舒身上,带着审视:“想通了?”​

云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被束缚的双手,指尖因长时间被锁链缠绕而泛着青紫。他迎上夜渊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沙哑:“我…… 答应你。”​

夜渊挑了挑眉,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干脆,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哦?不再想想?毕竟,这可是要你背弃仙门,背弃所有同门。”​

云舒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掩去了眸底一闪而过的锐利:“他们是因我而来,若我不答应,他们便会性命难保。”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更低,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懦,“仙门…… 或许本就不是我该待的地方,能留在尊上身边,也算有了归宿。”​

这番话出口,云舒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痛。可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夜渊相信。​

夜渊缓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的魔气依旧冰凉,却没了之前的压迫感。他仔细观察着云舒的神色,试图从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找到伪装的痕迹,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顺从与一丝微弱的依赖 —— 那是云舒刻意流露出来的模样。​

“倒是个识时务的。” 夜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掌心凝聚出一道黑气,轻轻一挥,束缚着云舒的玄铁锁链便应声断裂。失去束缚的云舒踉跄了一下,顺势微微低头,避开了夜渊的目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胆怯。​

夜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消散了大半。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个被吓坏了的仙门弟子,为了同门性命,最终选择向自己低头。他抬手,将一枚泛着幽紫光芒的魔印递到云舒面前:“把这个戴上,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君的人,魔印会护你不受魔气侵蚀,也会…… 让你永远忠于本君。”​

云舒的目光落在那枚魔印上,魔印表面刻着复杂的魔纹,隐隐散发着诡异的力量。他知道这魔印定不简单,或许真的能控制自己的心智,但此刻他已没有退路。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枚魔印,缓缓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魔印刚一接触皮肤,便瞬间融入其中,只在手腕上留下一道淡紫色的印记,一股微弱的魔气顺着印记蔓延开来,却并未像之前那样侵蚀他的灵力,反而像是一层保护膜,将他与外界的魔气隔绝开来。​

夜渊看着他手腕上的魔印,眼底的占有欲更浓:“很好。”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云舒的肩膀,“既然你已认主,本君便信守承诺,让人去减轻魔牢中那些人的魔气侵蚀。”​

云舒心中一松,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顺从的模样,微微躬身:“谢尊上。”​

夜渊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你刚归顺,先在这魔宫熟悉熟悉环境,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离开。”​

石门再次闭合,囚室内只剩下云舒一人。他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魔印,眼底的顺从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在这危机四伏的魔宫中,寻找机会营救同门,更要找到破解这魔印、摆脱夜渊控制的方法。这场假意的顺从,不过是他与魔尊之间一场漫长博弈的开始。

魔宫惊变

云舒借着熟悉魔宫的名义,已暗中摸索了三日。

魔印的淡紫印记藏在腕间,既能隔绝魔气,也让他时刻感受着夜渊的气息笼罩 —— 那是种无形的桎梏,提醒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借着为魔宫花圃浇水的由头,绕到西侧偏殿,根据前日偷听到的魔兵对话,魔牢入口便藏在殿后石壁之后。

指尖刚触到石壁上的暗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云舒心头一紧,迅速收回手,装作欣赏墙角丛生的黑色曼陀罗,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藏在袖中的、一枚从魔兵身上掉落的残破符箓。

“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裹着熟悉的魔气,从身后骤然响起。云舒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便见夜渊一袭墨袍立在不远处,玄色衣摆扫过地面的碎石,额间紫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发亮。他并未靠近,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云舒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仿佛能看穿他所有伪装。

“尊上,” 云舒压下心中的慌乱,微微躬身,语气保持着刻意的顺从,“魔宫的花与仙山不同,故而多看了两眼。”

夜渊缓步走近,目光掠过他紧绷的肩头,又落在他攥着符箓的袖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本君倒不知,你对魔域的花草,竟这般感兴趣。”

他抬手,指尖隔空一点,云舒袖中的符箓便不受控制地飞出,落在夜渊掌心。那符箓早已失去灵力,只剩残破的黄纸,可夜渊看着它,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周身的魔气却骤然浓郁起来。

“这枚锁魔链的碎片符箓,可不是用来赏花的。” 夜渊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轻轻一捏,符箓便化为飞灰,“你倒是说说,你跑到这魔牢附近,是想找什么?”

云舒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知道自己的试探已被察觉。他没有辩解,只是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褪去了伪装的顺从,只剩下一丝决绝:“我想看看我的同门。”

夜渊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魔气翻涌间,他伸手捏住云舒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眼底的占有欲与怒意交织:“本君给了你魔印,护你不受魔气侵蚀,也信守承诺减轻了他们的苦楚,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君的?”

“尊上的恩情,我记着。” 云舒忍着下巴的疼痛,目光依旧坚定,“可他们是因我而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魔牢中受苦。”

“受苦?” 夜渊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冰冷的嘲弄,“他们闯我魔宫,本就该有死的觉悟。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此刻早已化为傀儡。”

他松开手,后退一步,周身魔焰暴涨,黑色的魔气在他掌心凝聚成锁链的形状:“你以为,凭你这点伎俩,就能找到魔牢,救出他们?云舒,你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西侧偏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魔兵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尊上!魔牢方向有异动,那些仙门弟子竟试图挣脱锁魔链!”

夜渊的目光骤然变冷,看向云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怒意:“看来,你的同门,也不安分。”

云舒心中一喜,知道是林澈他们察觉到了动静,正在试图自救。可这份喜悦刚升起,便被夜渊身上的威压死死压住。他看着夜渊眼底的寒光,知道自己的潜伏已彻底暴露,一场新的危机,正扑面而来。

夜渊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既然你这么想见他们,本君便带你去看看 —— 看看你的同门,是如何在魔气中挣扎,又是如何为他们的不自量力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下,夜渊抬手一挥,一道黑气缠住云舒的手腕,带着他朝着魔牢方向疾驰而去。云舒挣扎着,却被魔气牢牢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牢的方向越来越近,心中满是焦灼与担忧 —— 这场被发现的营救,不知会让同门陷入怎样的绝境。

废功入魔

魔宫深处的淬魔殿内,黑气如潮般涌动,地面刻满的血色魔纹隐隐发烫,将整个大殿衬得愈发诡异。云舒被魔气束缚在殿中央的玄铁台上,手腕上的魔印紫光大盛,源源不断地释放出刺骨的魔气,顺着他的经脉蔓延开来。

夜渊立在台边,墨袍在黑气中猎猎作响。他掌心凝着一团浓郁的魔焰,目光沉沉地落在云舒身上,既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开始吧。” 他话音落下,掌心魔焰便化作数道黑气,如毒蛇般钻进云舒的周身大穴。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云舒浑身绷紧,牙关紧咬,冷汗顺着额角滚落,浸湿了单薄的衣料。那些魔气像是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疯狂冲击着他体内的仙门灵力,经脉被两种力量撕扯着,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三年来苦修的灵力正在一点点溃散,如同指间沙,无论如何紧握,都留不住。

“呃……” 压抑的痛哼从喉间溢出,云舒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得鲜血淋漓。他想起清山峰上的晨练,想起长老们的谆谆教诲,想起与同门并肩修行的日子,那些关于正道、关于坚守的信念,此刻都在魔气的侵蚀下摇摇欲坠。

夜渊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指尖微微蜷缩。他见过无数仙门弟子入魔,要么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要么满心怨毒破罐破摔,却从未有人像云舒这样,即便承受着剜心般的痛苦,眼底依旧残留着一丝不肯熄灭的澄澈。那抹澄澈,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沉寂多年的心。

“放弃抵抗,便不会这么痛苦。” 夜渊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狠厉。

云舒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他,眼底满是血丝,却带着倔强的光芒:“我…… 不会…… 屈服……”

话音刚落,体内的灵力与魔气便爆发了更剧烈的冲突。一道灵力冲破经脉,从他胸口喷涌而出,化作一道微弱的清辉,却瞬间被黑气吞噬。云舒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倒在玄铁台上,气息奄奄。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魔印突然暴涨出刺眼的紫光,一股更强大的魔气涌入体内,强行压制住了残余的灵力。云舒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体内的仙门修为如同被生生剥离,留下的是无尽的空虚与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淬魔殿内的黑气渐渐平息。云舒缓缓睁开眼,体内已感受不到丝毫灵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阴冷的魔气。他抬手,掌心竟泛起淡淡的黑气,那是魔功入门的征兆。

“从今往后,你再无仙门修为,只有魔功伴身。” 夜渊走到他面前,弯腰将他扶起,指尖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动作竟有几分轻柔,“从今天起,你是我的魔侍,名唤‘渊舒’。”

云舒浑身一僵,任由他搀扶着,眼底一片空洞。可没人看到,在他垂下的睫毛遮掩下,一丝极淡的清辉藏在丹田深处 —— 那是他在最后关头,凭着极强的意志力,硬生生保留的一缕仙元。

这缕仙元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却如同黑暗中的一点星火,支撑着他没有彻底沉沦。他知道,自己现在是魔尊的魔侍渊舒,可他永远是清山峰的云舒。这场废功入魔,不是结束,而是他潜伏反击的真正开始。

夜渊似乎并未察觉这丝异样,看着他眼底的空洞,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他抬手一挥,解开了云舒身上的束缚:“回去歇息吧,明日起,本君亲自教你修魔功。”

云舒沉默着起身,踉跄地朝着殿外走去。背影单薄而孤寂,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悄悄握紧了拳头。

魔途救归​

淬魔殿后的密道阴冷潮湿,是云舒半月来借着修炼魔功的间隙,凭着残留仙元感知到的灵气薄弱点。他将一枚用自身魔气包裹的仙符藏在送饭的食盒里,递到魔牢时,只对林澈递去一个眼神 —— 那是约定好的信号,三更时分,内外夹击。​

三更梆子刚在魔宫深处响起,云舒便借着给夜渊送安神汤药的由头,绕到魔牢西侧的机关室。他指尖凝着微弱魔气,看似随意地拂过石壁上的魔纹,实则用残留的仙元悄悄篡改了机关脉络。“咔嚓” 一声轻响,魔牢深处传来锁链松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兵刃交接的铿锵声。​

“不好!仙门弟子越狱了!” 守牢魔兵的嘶吼声划破夜空。云舒心中一紧,转身便朝着魔牢方向冲去,刚转过拐角,便见林澈带着几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已经冲了出来,锁魔链断裂的碎片散落在地,每个人身上都沾着魔气与血迹。​

“师弟!” 林澈看到云舒,眼中闪过狂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你怎么来了?快跟我们走!”​

“先别多说!” 云舒抬手将一枚辟魔符塞进他手里,“东侧密道能通魔域边界,我已破坏了沿途机关,你们快从那走!”​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威压。黑色魔焰如潮水般涌来,夜渊的身影踏着火光现身,墨袍翻飞间,额间紫纹妖异暴涨。“想走?” 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目光扫过云舒与林澈相握的手,魔气瞬间翻涌成漩涡,“渊舒,你好大的胆子!”​

云舒立刻将林澈往后一推,自己挡在前面,掌心凝起浓郁的魔气,装作怒视着同门:“尊上息怒,是他们逼我带路,我本想将他们引出,再向尊上请功!” 他刻意让语气带着慌乱,眼底却飞快地给林澈递了个 “快走” 的眼色。​

林澈哪肯丢下他,握紧清辉剑的残片便要冲回来:“师弟,我带你一起走!”​

“愚蠢!” 夜渊怒极反笑,掌心凝聚出一道漆黑的魔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林澈劈去,“既然你这么想护着他们,那就一起去死!”​

魔刃的黑气遮天蔽日,林澈根本来不及躲闪。云舒瞳孔骤缩,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将林澈狠狠推开。“噗嗤” 一声,魔刃结结实实地劈在云舒的后背,黑色魔气瞬间侵入他的经脉,如同万千毒虫啃噬着血肉。​

“师弟!” 林澈目眦欲裂,看着云舒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后背的伤口处魔气翻涌,将衣料染成一片焦黑。​

云舒趴在地上,浑身剧痛难忍,体内的魔气与那缕残留的仙元疯狂冲撞,意识渐渐模糊。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夜渊震惊的脸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大师兄,快走!别管我!”​

夜渊僵在原地,掌心的魔刃消散无踪。他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单薄身影,后背的伤口还在不断溢出黑气,而那黑气竟是他亲手所化。刚才那一击,他满心都是被背叛的怒火,眼中只有想要斩杀的仙门弟子,却没料到云舒会突然冲出来 —— 这个他强行留在身边、废去仙功、赐名 “渊舒” 的少年,竟然会为了救别人,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挡。​

“尊上!” 魔兵们纷纷围了上来,想要捉拿林澈等人。​

夜渊却突然抬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住手。”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云舒,后背的伤口处,竟有一丝极淡的清辉在黑气中挣扎,那是…… 仙元?他明明已经废去了云舒的仙门修为,这缕仙元是怎么留下来的?​

林澈趁着魔兵迟疑的瞬间,抱起云舒便要走,却被夜渊的魔气拦住。“把他留下。” 夜渊的声音恢复了冰冷,却少了之前的暴怒,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本君说过,他是我的魔侍,谁也带不走。”​

“你还想对他做什么?” 林澈怒视着他,怀中的云舒气息越来越微弱,后背的伤口还在不断流出血液与黑气的混合物。​

夜渊没有回答,只是挥手示意魔兵退下:“你们走。” 他的目光落在云舒苍白的脸上,眼底翻涌着怒火、震惊与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今日,本君放你们离开魔域。但记住,他还在我手里,若敢再来挑衅,下次便不是重伤这么简单。”​

林澈愣住了,没想到夜渊会突然放行。他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云舒,又看了看夜渊复杂的神色,知道此刻不是僵持的时候。“师弟,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他咬牙说完,抱着云舒转身,带着其他弟子朝着东侧密道疾驰而去,身后的魔宫在夜色中越来越远。​

夜渊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掌心残留着魔刃的余温。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那血迹中既有魔气,又有极淡的仙泽,如同云舒这个人一般,一半黑暗,一半澄澈。刚才那一击的剧痛,仿佛不仅落在了云舒身上,也落在了他沉寂千万年的心上。​

“云舒……” 他低声呢喃,额间的紫纹渐渐黯淡,“你到底,想让本君如何?”

魔宫疗愈暗涌​

林澈带着同门消失在密道尽头的那一刻,夜渊身形一动,已将地上气息奄奄的云舒揽入怀中。指尖触到少年后背焦黑的伤口时,他能清晰感觉到魔气在云舒经脉里肆虐,甚至在吞噬那缕微弱的仙元 —— 那是他亲手造成的伤,此刻却让他莫名烦躁。​

“尊上,需不需要传魔医?” 一旁的魔将小心翼翼地询问,却被夜渊冷厉的眼神扫得噤声。“不必。” 他抱着云舒转身,墨袍下摆扫过地上的血迹,“本君亲自来。”​

回到寝殿,夜渊将云舒放在铺着黑绒的软榻上,抬手凝出一团淡紫色的温和魔气。这魔气与之前伤人的凶戾截然不同,带着修复生机的力量,缓缓渗入云舒后背的伤口。可刚触到伤口深处,便被一股抗拒的力量阻拦 —— 是云舒体内残留的仙元,在本能地抵御魔气。​

夜渊的指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明明该恼怒云舒藏着仙元欺骗自己,可看着少年苍白如纸的脸、眉头紧锁的痛苦模样,那点怒意竟消散了大半。他放缓魔气的渗透速度,一点点引导着魔气避开仙元,修复受损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后背的伤口渐渐止住流血,焦黑的皮肤下也透出一丝微弱的血色。夜渊收回手,掌心却残留着少年身上淡淡的、如同晨雾般的气息,与魔域的阴冷格格不入。他坐在榻边,目光落在云舒手腕上的魔印上 —— 那魔印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似乎在与云舒体内的仙元相互制衡。​

“你到底想做什么?” 夜渊低声开口,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藏着仙元,帮着同门逃跑,却又肯为他们挡下本君的攻击……”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云舒汗湿的额发,“你就不怕死吗?”​

话音刚落,榻上的云舒忽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模糊中,他看到夜渊的身影,后背的剧痛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本能地想往后缩,却被夜渊伸手按住肩膀。​

“别动。” 夜渊的声音没有之前的冰冷,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伤口还没好,再动又要裂开。”​

云舒看着他,眼底满是警惕,还有一丝未散去的虚弱:“你…… 为什么不杀我?” 他明明背叛了夜渊,甚至还藏着仙元,按夜渊的性子,本该直接取他性命。​

夜渊挑了挑眉,指尖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又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杀了你,谁来当本君的魔侍?” 可这话刚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愣 —— 他明明有无数选择,却偏偏不想让眼前这个少年死去。​

云舒抿紧嘴唇,没有说话,心里却警铃大作。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仙元还在,只是更加微弱,而夜渊的魔气似乎并未赶尽杀绝,甚至还在帮他修复伤势。这反常的举动,让他猜不透夜渊的心思。​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魔兵匆匆来报:“尊上,仙门那边传来消息,林澈已带着人回到清山峰,还扬言要联合各大门派,三日后再次来魔域救云舒!”​

夜渊的目光骤然变冷,看向云舒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看来,你的同门倒是很执着。” 他站起身,周身的温和气息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魔尊的威严,“三日后他们若敢来,本君便让他们有来无回。至于你……”​

他俯身,凑近云舒耳边,声音带着一丝威胁,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在意:“在这三天里,好好养伤。若是敢再耍花样,下次,本君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云舒看着夜渊转身离去的背影,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越发清楚 —— 这三天,既是他养伤的时间,也是他寻找机会的关键。夜渊的反常,或许就是他能彻底摆脱控制、甚至保护同门的新契机。

舍身护世,魔尊恸​

三日后的魔域边界,仙魔大战如期爆发。​

各大门派的弟子手持法器,结成大阵,清辉与符箓之光交织成漫天光幕,朝着魔军压去。林澈手持修复好的 “清辉” 剑,剑锋直指魔阵中央的夜渊,声音响彻战场:“魔头!今日我们不仅要救回云舒师弟,还要替天行道,荡平魔域!”​

夜渊立在魔焰之上,墨袍翻飞,额间紫纹妖异闪烁。他瞥了眼身后寝殿的方向,那里有他特意安排的魔兵看守着养伤的云舒,本以为这场大战,云舒会乖乖待在魔宫,却没料到,开战不久,一道单薄的身影便冲破魔兵阻拦,出现在战场中央。​

“师弟!” 林澈看到云舒,眼中满是惊喜,随即又涌上担忧,“你怎么来了?快退到后面!”​

云舒没有后退,他看着战场上手刃同胞的仙魔,看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痛惜。他转头看向夜渊,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尊上,停战吧。这样的厮杀,只会让更多人失去性命,无论是仙是魔,都不该承受这样的苦难。”​

夜渊皱紧眉头,周身魔气暴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仙门之人屡次挑衅,本君若停战,便是让魔域任人宰割!”​

“可这样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云舒往前走了一步,后背的伤口还未痊愈,牵动时传来阵阵剧痛,“我知道你对我有执念,可众生何辜?若能以我一人之命,换仙魔和平,我愿意!”​

话音刚落,云舒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那缕被他小心翼翼保留许久的仙元,同时,他竟主动催动了手腕上的魔印。仙元与魔气在他掌心交织,形成一道奇异的光芒,这光芒带着强大的力量,却不是用来攻击,而是朝着他自己的丹田而去。​

“你要做什么?!” 夜渊瞳孔骤缩,他瞬间明白云舒的意图 —— 仙元与魔气本就相互排斥,云舒主动让两者在体内碰撞,便是要以自身为容器,引爆这股力量,以此来震慑双方,逼停大战!​

“不要!” 夜渊嘶吼着,身形瞬间出现在云舒面前,想要阻止他,却已经晚了。​

“轰隆 ——” 一声巨响,云舒体内的仙元与魔气轰然爆发,耀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仙魔双方的攻击都被这股力量震停,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战场中央的少年。​

云舒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夜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尊上,以后…… 别再厮杀了。”​

夜渊伸出手,想要抓住云舒,却只抓到一片虚无。他看着少年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光芒中,周身的魔气瞬间失控,疯狂地翻涌着,将周围的石块与尘土卷起,形成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

“不 ——!” 夜渊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吼,这嘶吼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与以往那个冷漠威严的魔尊判若两人。他一直以为,自己想要的只是将云舒留在身边,可直到云舒消失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云舒早已不是他的 “猎物”,而是他沉寂千万年的心中,唯一的光。​

他曾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却没料到,最后竟会失去这束光。战场瞬间陷入死寂,仙门弟子看着崩溃的魔尊,不知该作何反应。林澈看着云舒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泪水,他知道,云舒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暂时的和平。​

夜渊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掌心沾满了尘土与血迹。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猩红,额间的紫纹黯淡无光,周身的魔气也失去了往日的凶戾,只剩下无尽的悲凉。他低声呢喃着云舒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云舒…… 我错了…… 你回来……”​

这场因他而起的仙魔大战,最终因云舒的牺牲而停。可夜渊的心,却随着云舒的消失,彻底崩溃。他统治魔域千万年,从未有过如此失态,却在失去那个为大众牺牲的少年时,彻底沦为了情感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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