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在山西的老城区住着,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爸爸总在饭桌上翻着旧手机里的游戏视频叹气,屏幕里穿着道袍的女人举着玉璧创造屏障,他就会戳戳我:“你妈要是还在,咱们家不至于这样。”
我对妈妈魏玲莹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她走的那天留了件洗的发白的道袍,领口绣着小小的“莹”字。爸爸说她年轻时是道观里的医师,后来成为了什么“源能者”,被一个叫“无畏契约”的组织请走了。起初还有信件寄回来,说她在那边负责治疗队友,能用“逢春”技能把重伤的队友救回来,字里行间都是“为救你,在所不辞”的坚定。可五年前信件突然断了,有人说她执行任务时没能回来,也有人说她成了逃兵,躲在哪个角落不敢见人。
从那以后,爸爸总爱带着我去街角的网吧,盯着别人玩《无畏契约》。每当贤者这个角色出现,他就会絮叨:“你妈以前比她厉害多了,能造‘玉城’封路,还能复活队友,炼狱先生都想让她当接班人呢。”旁边玩游戏的小伙子听见了,总会嗤笑:“贤者啊?不就是躲在后面加血的二等兵,技术菜的才玩。”爸爸就会红着脸和人争执,说我妈从来都是站在队友前面的守护者。
去年夏天,爸爸突然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服了张战场照片,照片里的女人举着治疗法球,单马尾沾着尘土,正是妈妈——她没死,只是在一次复活队友后元气大伤,一直在秘密养伤。邮件里说她最近会随队路过本地,参加一场重要的赛事。
那几天爸爸把家里唯一的旧西装熨了又熨,我也翻出了妈妈留的道袍。比赛当天,我们记在赛场后排,看着选手们陆续登场。当解说喊出“贤者魏玲莹登场”时,爸爸猛地站了起来。
她穿着新的作战服,手里的玉璧泛着微光。上半场队友接连倒下,她冷静地用“薄冰”技能封锁敌人路线,又顶着枪线冲到队友身边,启动“再起”技能将人复活——我看见她额角渗着冷汗,爸爸说那是复活技能的代价。最后一局,她用“玉城”挡住敌人的进攻,队友乘机拿下了据点,全场都在喊她的名字。
赛后我们挤到后台,爸爸攥着道袍的手一直在抖。妈妈看见我们,眼里瞬间涌了泪,走过来抱住我:“对不起,妈妈让你们等久了。”旁边的炼狱先生笑着解释:“玲莹是我们团队的核心,上次重伤后怕拖累你们,才一直没联系。”
回家的路上,爸爸把妈妈的奖牌挂在我脖子上。晚风里,妈妈摸着我的头说:“其实,当贤者从不是躲在后面守护想守护的人,本身就是一种勇敢。”我摸着奖牌上的纹路,突然懂了爸爸当年的执念——那些被人嘲笑的“二等兵”时刻,原来都是她“天倾之际,我责无旁贷”的担当
(小红薯-炸虾糕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