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浩在茶水间撞见陆承宇时,指尖的陶瓷杯沿突然沁出一层薄汗。Alpha 身上冷冽的雪松香像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裹住他后颈的腺体,让他本能地想缩起肩膀。
“文件放这里就好。” 陆承宇的声音比平日里更沉,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时顿了半秒。子浩慌忙将季度报告放在料理台上,转身时后腰不慎撞上冰箱门,冷藏层飘出的白雾混着 Alpha 信息素,让他的腿软得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他是三个月前入职这家科技公司的 Omega,入职体检时特意让医生在报告上标注 “信息素抑制稳定”。人事部的张姐当时拍着他的肩说:“现在像你这样能扛住高强度工作的 Omega 可不多见。” 子浩只是笑着点头,藏在白衬衫袖口下的手腕,还残留着上周抑 制
剂针孔的淡青色。
电梯里的灯光突然闪烁,子浩后颈的腺体猛地发烫。他盯着楼层数字的目光开始涣散,陆承宇的信息素不知何时变得极具侵略性,雪松味里掺了点焦糖的甜,是 Alpha 易感期的征兆。
“你还好吗?” 陆承宇的手掌按在他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渗进来。子浩浑身一颤,抑 制 剂的效果正在失效,Omega 本能的臣服感让他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示弱。
“陆总,我没事。” 他挣扎着推开 Alpha 的手,电梯门恰好打开,跌跌撞撞冲出去时,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陆承宇的犬齿刺破了他的腺体,滚烫的信息素注入的瞬间,子浩眼前的走廊开始旋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 Alpha 眼中失控的占有欲。
再次醒来时,子浩躺在医院的隔离病房里。护士递来的病历本上,“临时标记” 四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手机屏幕上弹出二十多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人事部发来的:“鉴于你身体状况特殊,经管理层决定,即日起解除劳动合同。”
他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想起面试那天陆承宇坐在主位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我们公司不歧视 Omega,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工作。” 当时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能胜任,现在才明白,Omega 的身份从来都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陆承宇站在门口,身上的雪松香弱了许多。“我已经跟人事部沟通过,” 他递来一份新的合同,“技术部副主管,薪资翻倍,附带独立休息室。” 子浩没有接,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抑制环上 —— 那是专门为易感期 Alpha 设计的装置,昨天他分明没戴。
“陆总这是在补偿我?” 子浩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是觉得标记了我,就该对我负责?” 陆承宇的喉结动了动,走到床边坐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不是故意的。”
子浩突然笑了,扯动伤口时疼得皱眉:“陆总,你见过哪个 Omega 会在易感期还坚持加班?你见过哪个 Omega 要靠双倍剂量的抑 制 剂来伪装成‘正常’员工?” 他掀开病号服的袖子,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我们拼命想证明自己和 Alpha 一样,可在你们眼里,终究只是需要被标记的 Omega。”
陆承宇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想起第一次在技术部见到子浩时,那个抱着服务器零件的 Omega,额角渗着汗却眼神坚定;想起上个月项目攻坚时,子浩连续三天睡在公司,醒来时头发上还沾着焊锡的碎屑。他一直以为子浩是特例,却忘了再坚强的 Omega,也抵不过本能的生理反应。
“我会负责。” 陆承宇的声音低沉而认真,“不是因为标记,是因为你值得。” 子浩别过脸,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后颈的腺体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属于陆承宇的雪松香,像一道灼痕,刻在他的身体里,也刻在他早已动摇的心上。
出院那天,陆承宇亲自来接他。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子浩靠在副驾驶座上,闻到 Alpha 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压迫感。“我已经把独立休息室的钥匙放在你桌上了,” 陆承宇目视前方,“里面有恒温箱,抑 制 剂和应急药品都备齐了。”
子浩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他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临时标记虽然不会造成永久影响,但如果再次接触到同一个 Alpha 的信息素,很容易引发二次标记反应。” 他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担忧,只知道从被陆承宇标记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经悄然改变。
车子驶入公司地下车库时,子浩突然开口:“陆总,我不需要特殊对待。” 陆承宇踩下刹车,转头看着他:“我没有特殊对待你,只是给你应得的尊重。” 子浩迎上他的目光,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认真。
走进技术部办公室时,同事们的目光带着好奇和善意。张姐笑着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欢迎回来,子浩副主管。” 子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承宇真的履行了承诺。他走到自己的新工位前,看到独立休息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飘出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属于陆承宇的味道,也是属于他的,新的开始。
午休时,子浩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翻看着陆承宇送来的合同。手机突然震动,是陆承宇发来的消息:“下午三点有个视频会议,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子浩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最终回复:“不用,我可以。”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子浩感觉后颈有些发烫。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衣领,目光落在屏幕上,却没注意到陆承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直到会议结束,陆承宇走进来,递给他一支抑 制 剂:“别硬撑。”
子浩接过抑 制 剂,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同时愣了一下。陆承宇的手很暖,不像他的信息素那样清冷。“谢谢。” 子浩低声说,转身走进休息室。
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心跳得飞快。后颈的腺体还在发烫,雪松味在空气中弥漫,让他想起那天在电梯里的失控。他知道自己对陆承宇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上下级的界限,只是 Omega 的身份,让他不敢轻易表露。
休息室外,陆承宇站在门口,手指攥得发白。他知道子浩的顾虑,也明白自己需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给子浩发了一条消息:“慢慢来,我等你。”
子浩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眼眶突然湿润。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微笑。也许 Omega 的身份会带来很多困扰,但也让他遇到了陆承宇。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后颈的雪松灼痕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再是痛苦的印记,而是幸福的开端。子浩拿起手机,给陆承宇回复了一条消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