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迷雾小镇的异常
枫林镇是个被群山环抱的小镇,这里的枫叶常年如火焰般绚烂,空气里总飘着淡淡的松针清香。对于十二岁的林默来说,这个小镇曾是他眼中最安稳的避风港——直到这个秋天,一切都变了。
九月的第一个周末,林默像往常一样去镇东的老磨坊帮爷爷运面粉。老磨坊旁的那条小溪,是他和伙伴们夏天最爱捉蝌蚪的地方,可那天他路过时,却看见溪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水面上漂浮着几片从未见过的、边缘带着尖刺的叶子。更奇怪的是,往常总在溪边蹦跳的灰雀,那天连一只都没出现,只有风穿过磨坊破旧的木窗,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哭泣。
“爷爷,溪水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啊?”林默把面粉袋扛到驴车上,忍不住问正在擦拭铜秤的爷爷。爷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布满皱纹的手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别问,也别靠近那条溪。最近夜里……听着动静不对劲。”
林默还想追问,却看见爷爷的眼神里藏着他从未见过的慌张。那天晚上,林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他隐约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不是猫头鹰的“咕咕”声,而是一种像是皮革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夹杂着微弱的、类似孩童的呜咽。他悄悄爬起来,扒着窗帘缝往外看,只见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的轮廓很奇怪,不像是猫,也不像是狗,倒像是……有好几条腿。
第二天一早,林默就跑到镇西的杂货店找苏晓。苏晓是枫林镇里出了名的“小百科”,她的爸爸是镇上唯一的兽医,妈妈开了这家杂货店,店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书。林默刚把昨晚的见闻和溪边的异常说完,苏晓就从柜台下抽出一本封面泛黄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枫林镇纪事”,是她爷爷生前记录的小镇故事。
“你看这个。”苏晓翻开笔记本,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字迹,“我爷爷二十年前写的,他说枫林镇后面的黑松山里,藏着‘守林者’。据说‘守林者’有六条腿,能在夜里顺着溪水爬进镇里,专找半夜不睡觉的孩子。”
林默的后背一阵发凉,可他又觉得不信:“这都是传说吧?哪有真的怪物?”
“是不是传说,今晚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苏晓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手电筒,“我还叫上了阿凯,他爸爸是猎人,他有把能发射石子的弹弓。”
阿凯是林默的同班同学,个子比同龄孩子高半头,胳膊上全是结实的肌肉。傍晚时分,三个孩子在镇口的老枫树下汇合。阿凯背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弹弓、绳子和几块压缩饼干,苏晓则把那本“枫林镇纪事”揣进了口袋。
“我们先去溪边看看,再顺着溪水往黑松山的方向走。”苏晓压低声音说,“我爷爷的笔记里写着,‘守林者’的巢穴就在溪水源头的山洞里。”
夕阳把溪水染成了橘红色,可昨天看见的青紫色却没消失,反而更浓了。林默蹲下身,想用树枝拨弄一下水面上的尖刺叶子,却被阿凯一把拉住:“别碰!我爸说过,山里的怪东西,碰了准没好事。”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嘘”了一声,指了指溪水上游。三个孩子屏住呼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溪水中央的石头上,站着一只奇怪的鸟——它的羽毛是深绿色的,翅膀上却长着像鱼鳞一样的鳞片,嘴巴是弯钩状的,正低头啄着水里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鸟?我从来没见过。”林默小声说。苏晓赶紧翻开笔记本,快速翻找着,“没有……我爷爷的笔记里没写过这种鸟。”
那只怪鸟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猛地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默他们。林默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怪鸟突然展开翅膀,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朝着黑松山的方向飞去。
“追上去!”阿凯率先反应过来,抓起帆布包就往山上跑。林默和苏晓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黑松山的树林比他们想象中更茂密,夕阳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他们跟着怪鸟的方向跑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那是溪水的源头,一个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小瀑布。
瀑布下方的水潭边,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用树枝和藤蔓编织成的窝,窝里铺着几片他们在溪水里见过的尖刺叶子,而窝的中央,放着一个小小的、闪烁着蓝光的蛋。
“这是什么蛋?”林默刚想伸手去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三个孩子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一道黑影正缓缓走出来——那黑影比他们想象中更高大,真的有六条腿,每条腿的末端都长着尖锐的爪子,身体上覆盖着深绿色的鳞片,和刚才那只怪鸟的鳞片一模一样。而它的头上,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守……守林者!”苏晓的声音忍不住发抖,她赶紧把笔记本抱在怀里。阿凯则立刻掏出弹弓,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石子,拉满了弓。
守林者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它只是站在原地,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像是在警告他们。林默看着守林者的眼睛,突然注意到它的前腿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流着淡淡的绿色血液。而那道伤口的形状,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的——比如猎人的刀。
“它好像受伤了。”林默小声对阿凯和苏晓说,“它可能不是想伤害我们,只是想保护那个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刚才我好像看见那只怪鸟往这边飞了,说不定能找到它的窝,那鸟的羽毛能卖不少钱呢!”
是镇上的猎人,王大叔。林默突然明白了——守林者的伤口,可能就是王大叔弄的,而那只怪鸟,说不定和守林者是一伙的。
守林者显然也听见了猎人的声音,它的身体紧绷起来,发出的嘶吼声更响了。阿凯放下了弹弓,他看着林默,小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默看了看守林者,又看了看水潭边的蛋,突然有了主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昨天妈妈刚烤的面包,慢慢走到守林者面前,把面包放在地上。守林者警惕地看着他,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林默的声音虽然有些发抖,但还是尽量保持平静,“那个猎人是来抓你的,我们可以帮你把他引开。”
守林者盯着林默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低下了头,用鼻子碰了碰地上的面包。就在这时,苏晓突然指着水潭里的蛋,小声说:“你们看,那个蛋好像要孵化了!”
林默和阿凯赶紧回头,只见那个闪烁着蓝光的蛋,蛋壳上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里透出越来越亮的蓝光。而远处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
“阿凯,你去把王大叔引到另一边,就说你看见野兔了。”林默快速说道,“苏晓,你和我一起把这个蛋搬到更安全的地方。”
阿凯点点头,立刻转身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王大叔!我看见一只大野兔,往那边跑了!”
王大叔的脚步声果然朝着阿凯的方向去了。苏晓赶紧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块布,林默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蛋抱起来,放进布里。守林者看着他们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抱着蛋,沿着溪水往山下走。一路上,守林者始终跟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像是在保护他们。快到镇口的时候,林默把蛋放在了溪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树枝和藤蔓把它藏好。
守林者走到石头旁,用鼻子轻轻碰了碰蛋,然后转过身,朝着林默他们点了点头,像是在道谢。接着,它转身走进树林,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是不是做了一件很厉害的事?”苏晓看着守林者消失的方向,小声说。林默点点头,心里突然觉得,枫林镇的这个秋天,虽然充满了奇怪的事情,但也好像变得更有意思了。
那天晚上,林默躺在床上,又听见了窗外的“窸窣”声,但这一次,他没有害怕。他知道,那是守林者在守护着它的蛋,也在守护着这个小镇的秘密。而他和苏晓、阿凯,也成了这个秘密的守护者。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默他们每天都会偷偷去溪边看望那个蛋。蛋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蓝光也越来越亮。而溪水里的青紫色,渐渐消失了,灰雀又开始在溪边蹦跳,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林默知道,平静的背后,还藏着更多的秘密——黑松山里,除了守林者,还有没有其他的怪物?苏晓爷爷的笔记本里,还有多少没被发现的故事?而他和他的伙伴们,又会在这个小镇里,经历怎样的奇遇?
枫叶依旧在风中摇曳,而枫林镇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