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推导着复杂的函数公式,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道冗长的弧线,像极了李承隽此刻昏昏欲睡的思绪。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课桌边缘的金属包边被阳光晒得发烫,却拦不住眼皮子上坠着的千斤重量 —— 活脱脱一台没上油的磕头机,每一次下倾都带着要栽进课本里的架势。
前排同学的后脑勺成了模糊的剪影,老师的声音也变成了嗡嗡的背景音。李承隽的笔尖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圈,画着画着就绕成了 “咸鱼” 两个字,笔尖顿了顿,又在旁边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他偷偷往右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女孩正支着下巴,耳机线从校服口袋里钻出来,绕着她纤细的手腕转了半圈。
咸鱼的睫毛很长,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她听得很认真,手指还跟着节奏轻轻敲着桌面,嘴角偶尔会勾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又听到了什么喜欢的歌。李承隽看得入了神,原本打架的眼皮突然就不困了,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痒丝丝的。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热,咸鱼忽然侧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李承隽的脑子 “嗡” 的一声,刚才还在脑子里打转的歌词、公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女孩眼里亮晶晶的光,还有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在安静的课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咸鱼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耳朵尖先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慌忙移开视线,却没忍住又偷偷瞟了他一眼,这一次,连脸颊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像春日里刚绽放的桃花瓣。李承隽也觉得脸上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看课本,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继续讲课,粉笔灰在阳光里轻飘飘地飞舞。李承隽的笔尖又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咸鱼,旁边写了一行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字:原来和你对视,比任何歌都让人开心。他悄悄碰了碰咸鱼的胳膊,递过去一颗草莓味的糖,看着女孩接过糖时泛红的耳尖,感觉整个沉闷的课堂,都变得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