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底,寒潭刺骨,郑本民的神魂在无尽黑暗中沉浮了三百年。
上辈子,他是修真界最耀眼的新星,以百年之龄悟透金丹大道,被宗门奉为未来掌门。他待师弟如手足,将宗门至宝 “青冥剑” 借予其历练;他信爱人若性命,把突破元婴的秘法倾囊相授。可到头来,师弟联手爱人,在他冲击化神的关键时刻,一剑刺穿他的丹田,夺走他的修为,更将他的神魂打入这万劫不复的寒潭,美其名曰 “清理宗门叛徒”。
“郑本民,你的善良就是最大的愚蠢!” 爱人娇媚的声音犹在耳畔,师弟得意的狞笑如同烙印,刻在他神魂最深处。三百年的寒冻,没磨灭他的恨意,反而让那股怨毒像淬了冰的毒药,浸透了他每一缕魂丝。
“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 —— 血!债!血!偿!”
一声嘶吼撕裂寒潭,郑本民的神魂骤然迸发强光。当他再次睁眼时,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熟悉的木屋、桌上未写完的修炼心得,还有铜镜里那张尚显稚嫩、却还带着几分天真的脸 —— 他竟重生回到了十六岁,刚入宗门的那一年。
这一年,他还没遇见那个蛇蝎心肠的爱人,师弟也只是个刚拜入山门、唯唯诺诺的少年;这一年,他的丹田完好无损,“青冥剑” 还在宗门宝库,突破元婴的秘法只藏在他自己的脑海里。
铜镜中的少年,眼底的天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符的阴鸷与冷厉。他抬手抚上自己的丹田,指尖冰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戾气:“上辈子我信善,落得神魂俱灭;这辈子,我便入魔,看谁还敢欺我!”
重生后的郑本民,彻底变了。
往日里,他待人温和,哪怕是宗门里最底层的杂役,他也会礼貌相待;如今,他眼神冷得像冰,见了长老不行礼,遇了同门不搭话,整日把自己关在修炼室,用最狠戾的方式打磨修为。别人修炼靠感悟天地灵气,他偏要以自身精血为引,强行吞噬妖兽内丹,哪怕经脉被灵力冲得鲜血淋漓,也只咬着牙灌下疗伤丹药,第二天依旧雷打不动地继续。
有同门见他修炼太过极端,好心劝他:“本民师弟,修炼需循序渐进,你这般急于求成,恐会伤及根基。”
郑本民抬眼,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淡淡吐出一句:“我的事,与你何干?” 话音刚落,一股磅礴的灵力骤然从他体内爆发,将那同门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从此,宗门里再无人敢靠近郑本民。他们只看到那个曾经温和的少年,像一头蛰伏的凶兽,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去宗门后山的妖兽林,每次回来都浑身是血,身上的杀气却越来越重。短短半年,他便突破到筑基后期,速度之快,震惊整个宗门,可没人敢为他庆贺 —— 他周身的寒气,早已让人望而却步。
这日,宗门举办入门弟子比试,上辈子陷害他的师弟,正站在擂台上,意气风发地接受众人的夸赞。郑本民站在台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轮到他上场时,对手正是那位师弟。师弟还想像上辈子那样,假惺惺地对他笑:“本民师兄,手下留情啊。”
可话还没说完,郑本民的身影已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举了起来。擂台上的笑容僵住,台下的喧哗也瞬间停止。
郑本民看着师弟惊恐的眼神,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三百年寒潭沉淀的恨意:“上辈子,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一点一点还。”
话音落,他手上猛地用力,只听 “咔嚓” 一声,师弟的喉咙被生生捏碎。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缓缓松开手,任由师弟的尸体摔在擂台上。
全场死寂。长老们震怒,厉声呵斥:“郑本民!你竟敢在宗门比试上痛下杀手,眼里还有没有宗门规矩!”
郑本民缓缓转身,看向那些长老,眼神里满是嘲讽:“规矩?上辈子我守规矩,换来的是丹田被破、神魂俱灭;这辈子,我便是规矩!”
话音刚落,他体内的灵力骤然暴涨,筑基后期的修为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一股恐怖的杀气笼罩整个赛场。“谁若不服,尽管来战!”
长老们被他的气势震慑,竟无一人敢上前。郑本民冷笑一声,转身走下擂台,留下满场的惊恐与死寂。
走出赛场的那一刻,阳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冰冷的眼底。他知道,这只是复仇的开始。上辈子背叛他的人,伤害他的人,他会一个一个找过去,用最狠辣的方式,让他们尝遍他曾受过的痛苦。
从此,修真界少了一个温和善良的天才,多了一个冷血狠戾的魔头。郑本民的名字,开始成为恐惧的代名词,而他的复仇之路,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