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铃响时，萌俊正把下巴搁在小史的后颈上，鼻尖蹭着对方校服领子里露出的皮肤。“小史小史，”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你闻闻，今天食堂是不是做了焦糖布丁？”​

小史握着红笔的手顿了顿，练习册上 “sinα” 的尾巴多拐了个弯。他能感觉到后颈传来的温热呼吸，像团小火苗，顺着脊椎慢慢往上爬。“第三节课是物理测验，” 他把头发往耳后别了别，露出被蹭红的耳廓，“你的错题本昨晚我帮你整理到电磁感应那章了。”​

萌俊突然坐直身子，校服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印着篮球明星的白色 T 恤。“可是焦糖布丁只有周二有！” 他把下巴重重磕在小史的桌角，眼睛盯着窗外飘进的梧桐絮，“上次你说抛物线和布丁的弧度一样好看，还记得吗？”​

小史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个XIAO洞。他当然记得，上周在食堂，萌俊用勺子把布丁堆成小山，说顶端的焦糖脆片像极了他画的抛物线顶点。那时阳光正落在萌俊沾着糖霜的嘴角，让他突然想起数学书里那个没写进公式的定理 —— 当心动值超过临界值时，任何曲线都会变成通往他的轨迹。​

午休时的图书馆弥漫着旧书味，萌俊趴在桌上看《灌篮高手》，睫毛在阳光下投出扇形阴影。小史坐在对面解一道关于光的干涉的物理题，演算纸堆成了小山。突然有片梧桐叶从窗户缝里飘进来，正好落在萌俊的漫画书上，盖住了樱木花道的脸。​

“呀！” 萌俊捡起叶子，对着光看叶脉的纹路，“像不像你上次画的电路图？” 他把叶子举到小史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握笔的手。小史的笔掉在纸上，在 “波峰波谷” 四个字上晕开团墨水。他没去捡笔，只是看着萌俊指尖的细小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这个叶脉是网状脉，” 小史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和双子叶植物的特征一致。” 他伸手去拿叶子，指尖却故意擦过萌俊的掌心。对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垂却悄悄红了。小史低头假装看叶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 他刚在心里算过，从图书馆到教室的距离是 127 米，足够他把萌俊耳尖的红色在脑子里画 26 遍。​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萌俊抱着篮球冲过来，球衣后背浸着汗，像朵深色的花。“小史！来帮我捡球！” 他把球往地上一拍，球却不听话地滚向操场边的梧桐林。小史蹲下来捡球时，看见萌俊的影子覆在自己身上，像个温暖的罩子。​

“你看！” 萌俊突然指着树干上的树洞，“去年我们在这里刻的字还在！” 树洞里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名字，旁边画着个简陋的风筝。小史用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刻痕，树皮的粗糙触感让他想起萌俊掌心的纹路。“当时你说风筝要飞到月亮上去，” 他轻声说，“现在风筝线在谁手里？”​

萌俊突然把篮球塞到他怀里，转身跑向球场，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在等你一起放啊笨蛋！” 小史抱着还带着体温的篮球，看着萌俊在阳光下奔跑的背影，球衣号码在风里飘动，像面小小的旗。他突然想起早上整理的错题本，最后一页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当篮球抛物线的顶点坐标是（萌俊，心动）时，重力加速度 g=0”。​

放学的铃声响起时，小史正在收拾书包，萌俊突然把张折成心形的纸条塞进他口袋。“回家再看！” 说完就红着脸跑了，书包带在身后甩得像螺旋桨。小史坐在座位上，指尖隔着布料摩挲着那团柔软的纸，心跳得像刚跑完 800 米。​

走到梧桐巷口时，他终于忍不住打开纸条。上面是萌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小史，我算过了，从初一开学第一天到今天，一共是 738 天。如果每天给你带颗阿尔卑斯糖，你能不能让我当你的定义域，永远属于你的函数？”​

小史抬头看向巷子深处，萌俊正站在第三棵梧桐树下，手里捏着颗粉色包装的糖，像捧着颗易碎的星星。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和小史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相遇，叠成个温柔的圆。他突然笑起来，把纸条小心地夹进笔记本里，那页正好写着：“已知萌俊 = 心动变量，求：永远的解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