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冷的偏见
我攥着幼儿园的缴费单,站在玄关处深吸一口气。走廊尽头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混着苏楠楠娇弱的抽噎,像根生锈的细针,精准地扎进我发颤的耳膜。
“都是雅茜的错!她故意把我的药藏起来!” 苏楠楠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莫名透着几分雀跃。我刚推开门,就见母亲红着眼眶冲过来,扬起的巴掌带起一阵风,重重落在我脸上。缴费单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被母亲踩在脚下碾成褶皱的废纸。
“你怎么这么歹毒!楠楠病成这样你还欺负她!” 母亲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胳膊,我疼得直皱眉,却不敢挣扎。父亲站在一旁,手里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玻璃碴飞溅到我脚边:“滚出去!别脏了楠楠养病的地方!”
我望着客厅里被簇拥在中间的苏楠楠,她裹着羊绒毯子,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眼神却在与我对视时闪过一丝得意。曾经那个温柔抱着我说 “小茜别怕” 的姐姐,在他们穿越回来后,彻底变了模样。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齐文烨冷着脸走出来,怀里还抱着熟睡的齐络龄。孩子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嘴角还沾着口水。“明天把离婚协议签了,络龄我会带走。”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楠楠说她想要个完整的家。”
“不要!” 我冲过去想抢回孩子,却被齐文烨一把推开。后脑重重磕在门框上,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疼痛中,我听见苏楠楠娇弱的声音:“文烨哥,别和她计较,雅茜肯定不是故意的……”
那天夜里,我蜷缩在小房间的地板上,手机屏幕亮起,是医院发来的产检提醒。我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泪水打湿了单薄的睡衣。上一世苏楠楠化疗时,我在病房守了整整三个月,为她擦身、喂饭,陪她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可现在,他们却认定是我害了苏楠楠。
第二天清晨,我被砸门声惊醒。打开门,是苏楠楠的主治医生,身后跟着满脸不耐烦的父母。“苏雅茜,你怎么能偷偷停掉你姐姐的靶向药?” 医生举着空药盒,语气严厉,“这会影响治疗的!”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那盒药分明是我昨天才从医院取回来的,放在了苏楠楠的床头柜上。可母亲已经冲上来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到客厅:“跪下!给你姐姐道歉!”
膝盖重重磕在冰凉的瓷砖上,我望着苏楠楠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修剪着指甲。她抬头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和小时候哄我吃药时一模一样,却让我浑身发冷。
“小茜,只要你认错,我就原谅你。” 苏楠楠放下指甲刀,走到我面前蹲下,“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啊。” 她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却冷得像冰。
我突然想起上一世,苏楠楠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小茜,你一定要幸福。” 而现在,她却成了这场闹剧的主导者,看着我被亲人抛弃、凌辱,眼神里满是快意。
齐文烨抱着齐络龄从楼上下来,孩子睡眼惺忪地喊着 “妈妈”,却被他捂住了嘴。“别让脏东西教坏孩子。” 他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大步从身边走过。门被重重摔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这场由穿越引发的闹剧,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而我,又该如何在这冰冷的偏见中,守护住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