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钟头!”清风道长说完之后,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让我跟着他去里屋。
我跟着清风道长走进里屋之后,他从包里依次拿出瓷碗、墨斗、红色的小瓶和几张黄色的符纸,先是把小瓶里的红色液体倒入了瓷碗中,接着又把墨斗里的墨汁倒了进去。
“十三,你去房檐下面抓一小把土,要干的。”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我听后,忙跑出去抓了一把房檐土带了回来。
“放在碗里面。”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把土放在碗里之后,清风道长用一根木棍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对我说道:
“这屋檐土,也叫百家土,聚百家之气,有驱鬼镇邪之功。”
搅拌均匀之后,清风道长端着碗对我问道:
“你还是童子鸡不?”
“我……我……”
清风道长见我支支吾吾,便狐疑地看着我问道:
“这么小就有女朋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用过左手还算不算是童子鸡?”说出这么隐私的话,连我这厚脸皮也不禁发烫,但是这关乎重要,所以咱得跟他说明白了。
清风道长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大笑:
“哈哈,那算啥!给我尿碗里,尿满了!”
“你在这里我怎么尿!”我说道。
“人不大,毛病不少!”清风道长虽然嘴上怎么说,人却把碗递给了我。
我拿着碗,跑到厕所里,往碗里尿满之后,端着碗回屋。
清风道长接过我手里的碗,再次搅拌,然后拿出一只毛笔,放在我面前对我问道:
“知道这毛笔用什么毛做成的吗?”
我摇头。
“黑狗毛,而且必须是童子狗!”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你可拉倒吧,狗是不是童子,你还能问它啊。”我刚对他有所改观,这又跟我扯上了。
清风道长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用手里的毛笔往碗里一蘸,开始朝着黄纸上写着什么。
“十三,你可看好了,这就是六丁镇尸符的画符之术,也是我们修道之人首要学的最基本的画符之术,从上下笔,先画天运,后画子孝,再画正魂,最后画恭逢和虔具,到此一笔直下,不可有断,画符时,心要诚,意要宁,身要正,此符便成!”清风道长一边画,一边对我解释。
我站在他身后,迷茫了、困惑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了……
因为我既听不懂清风道长在说什么,也看不懂他在画什么。
“怎么样?会了没?”清风道长停笔看着我问道。
我看着他刚刚画好的那张复杂异常的六丁镇尸符,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会就怪了,当时我画了一个多月才学会。”清风道长又说出了让我想动手的话。
画好符纸,我和清风道长走出屋子的时候,发现方伟依旧跪在他父亲的遗像前,低着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
“爹,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行了,跟着我出去,现在就出殡!”
清风道长带着我和方伟开门走出屋子的时候,在院子外的那群人马上围了上来,清风道长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喊道:
“点主,起哀乐,挽幛、举纸扎,准备抬棺出殡!”随着清风道长这句话,已经等在外面近一下午的人群马上忙活了起来。
前面有小孩举白旗,后面则是有人举花圈和纸扎,先出了院子,在路上等着。
而八个抬棺的汉子也早已把绳子绑在了棺材上面,抬棺的木头也插在了绳套里面,随时准备抬棺出殡。
“死者的长子双膝跪倒!”这时有一老大爷走到棺材前面喊道。
方伟忙上前跪在了自己父亲的棺材面前,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
“摔盆起棺!”那个老大爷喊道。
方伟大哭一声,站起来朝着地上就把手里的瓦盆摔碎,同时清风道长跑到了棺木前面,把之前所画的六丁镇尸符纸贴在了那个血红色的棺材正前,然后喊道:
“起棺!”
把八个抬棺的中年汉子,肩头扛起抬棺木,同时用力,就要起棺出殡!
随着清风道长的一声“起棺”,八个中年汉子同时用力,就要把这口红色的棺材给抬起来,可是这棺材刚离地面不足五公分,砰的一声巨响,绑在棺材和抬棺木之间的麻绳齐刷刷地全断了开来,棺材落在地上,砸起了一阵尘土。
抬棺材的那几个汉子,好几个被闪倒在地,围观的人群顿时再次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方伟夫妻不孝,也有人说老头子还有心愿未了不想走,甚至还有人说方伟他爸这是要诈尸!
总之,出殡的场面乱成一团。
这一现象,把当时在场的我给吓了一跳,那抬棺材粗麻绳最起码有一成年人的大拇指粗细,怎么抬一个两三百斤重的棺材就断了呢?
一直跟在棺材后面的方伟回过头,吓得先给跪着给自己的父亲连着磕了几个头,然后才回头苦着脸看向清风道长,此时的清风道长也是双眉紧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口红名棺材。
马上就要落下的夕阳照在这口大红色的棺材上面,朱漆反射的光芒,使得它在人眼里,更显妖异,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抗拒心理,谁也不愿靠前。
“砰!”棺材里面突然传出了一阵闷响,一直拴在门口的大黄狗就好像吃错了药,发狂地冲着那口棺材叫个不停。
刚才棺材里的那一声闷响顿时把院子里的人吓得不轻,虽然天黑没黑,但是这躺着死人的棺材里面发出闷响代表着什么,不用明说,在场的心知肚明,那就是方伟他爹,要“诈尸”!!
“棺材上的符纸烧起来了!!”人群中不知道哪一个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清风道长刚才贴在棺木上的那种“六丁镇尸符”上看了过去。
果然,那张贴在棺木之上的“六丁镇尸符”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自燃了!
清风道长见此,右手快速往口袋里一掏,身子一动,朝着那口棺材就冲了过去。
我看到这里,心里马上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我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师父,现在终于要展现他的真本事了!我得认真点儿好好看,趁机学上两手。
谁知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幕,让我差点儿没找块喜之郎果冻撞死!
这清风道长走近那棺材之后,快速地把棺材上面燃烧到一半的“六丁镇尸符”拿了下来,然后右手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十分装逼的用那张还没有彻底烧完的符纸,给自己点上了烟……
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忘装逼!我当时就想从地上捡块砖头给他扔过去,让他知道莫装逼,装逼遭雷劈。这句话的真实性。
清风道长点上烟之后,站直身躯,先是深吸了一口烟,故作出一副道法高人的模样,低头深思了一会儿,这才看着早已目瞪口呆地众人说道:
“大家别怕,这天还没黑呢,有什么好怕的?这爷子只不过是生前还有心愿未了,这和他儿子和儿媳没多大关系,你们有没有人知道这躺在棺材里的老爷子还有什么心愿?”清风道长之所以在这种场合问,是怕他方伟和他媳妇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众人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马上开始七嘴八张议论了起来,有人说放不下他那两个孙子,也有人说或许他还有存款死之前没能说出口,总之说什么都有,不过那些人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清风道长听后,忙让方伟把他那两个孩子叫到了棺材跟前跪下,让两个孩子的爷爷了了这最后的心愿,好能安心上路。
清风道长看着方伟的两个孩子来到棺材前跪下之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贴了上去,可是符纸刚贴上去不久,自己又烧着了。
看来这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不光是这两个孙子,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就连清风道长也没了办法,一个劲的抽着烟盯着那口大红色的棺材,嘴里还低声自语道: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难道还真得在院子里把他烧了不成?”
在这种气氛十分紧张的局面下,突然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头走到了清风道长面前,佝偻着身子对他说道:
“道长,你说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他的猫?”
“猫?”清风道长听到那个老头的话,转头看着他问道。
“对,我老大哥生前养了一只大花猫,听话的紧,一只陪着我大老哥,他去哪,那猫就跟着去哪,这不我大哥近些年得了病,到后来只能在炕上躺着,人下不来,那只猫也一直在炕上陪着他,别看那是只猫,我老大哥和它感觉可深着呢,我猜我老大哥是不是想临走之前再看看他的那只猫?”那老头对清风道长说道。
“很有可能。”清风道长听了那老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方伟问道:
“你爹的猫呢?赶紧去找到抱过来!”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之后,忙说道:
“我爹生前是养着一只猫,可是我爹现在都这样了,要是把那玩意放出来,万一诈尸了怎么办?”
方伟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小时候我也听爷爷跟我讲过,这人死之后,是不能让猫、狗等动物靠近尸体,别说是猫狗,就连耗子都不行。
一来是怕那些动物兽性发作,咬坏了尸体。
二来就是怕那些畜生劫了死人的气,让死人诈尸!
按照民间的说法就是,人活一口气,人要是死了那口气也就没了,万一不巧刚好让尸体旁边的猫狗劫了过去,死人就会产生怨念,科学点儿讲,就是这种怨念会和猫身上的静电产生共鸣,从而形成诈尸!
诈尸之后,死去的尸体就会“活”过来,见到人就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力气出奇的大,几个成年汉子都拉不开,一直到勒死人都不松手。
清风道长请了方伟的话之后,有些微怒地说道:
“我让你抱过来你就去抱过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本道长修道数十载,还会让一只猫儿反了天不成?”
谁知方伟却面露难色地清风道长说道:
“道长,我爹死了之后,我媳妇嫌弃猫身上有国子跳骚,怕咬到孩子,让她用木棍给敲死了,就……就埋在院外的树下……”
清风道长听到方伟的话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指着他就骂道:
“你们两个不义不孝的畜生!要不是你们平日里对老爷子不管不顾,他至于找只猫作伴?这下好了,人刚死,你们就作践他的心头肉,你们这么做,是诚心不让老爷子安心的走!”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紫一块红一块的,当下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赶紧去把那猫的尸体挖出来带过来!”清风道长看着方伟说道。
方伟听了清风道长的话,忙从院子里找了一把铁铲朝着院子外面就跑了出去,方伟人刚跑出去,这时院子里的那口血红色的棺材再次传出了一声闷响。
“砰!”
这声闷响顿时把院子里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打断,所以有都看向了那口棺材,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胆子小的人,见此都悄悄走人回家,剩下的胆子大、好奇心强的人,也是离着那口棺材远远的,谁也不敢上前。
清风道长走到那个棺材旁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我说道:
“十三,你过来。”
我听到清风道长这句话之后,当时的心情那可是。梨花带雨、涕泗滂沱、椎心泣血!
你说你叫谁不好,偏偏叫我过去,我是你亲徒弟不?那万一棺材里的老爷子蹦出来,给我来上一下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分分秒能绝了我家后!
想到这里,我双手忙一捂自己的肚子,面带痛苦之色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师父,不行了,我……我突然肚子疼,我先去上厕所!”说完之后,我也不管清风道长答应不答应,转身就跑。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站住!别给老子装!今天你要是跑了,从今往后天天睡坟圈子!!”清风道长的怒火在我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清风道长的话之后,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暗叹这姜还是老的辣,这清风道长实在没人性!
我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子,缓缓地迈动步子,朝着清风道长和他身旁的那口棺材走了过去。
越走近这口血红色的棺材,我心就跳的越厉害,这他娘的怎么越看这口棺材,我越感觉不对劲呢?
你说这方伟买什么颜色的棺材不好,非得买个血红血红的,生怕不够渗人?!
不过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或许他自己知道他爹死的时候带着怨气,这传言红颜色能辟邪,所以他才买了这么一个颜色的棺材。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走到了棺材的面前,清风道长对我说道:
“来这头搭把手,和我一起把这棺材盖给推开!”
听到清风道长这句话,我此时不光是肚子疼了,心都碎成片了,让我推开一个随时都有诈尸可能的死人棺材,这不难为人吗?!
我还是个孩子……
“还愣住干啥?!赶紧用力推!”清风道长看见我再发愣,朝着我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师父,这男人头,女人腰,不是情人不能碰!”我抱着头虽然嘴上抱怨,可还是走到了他身旁,和他一起用力,把这个棺材盖子给慢慢地推了开来。
棺材打开之后,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寒意从棺材里冒出来,这大热天硬是让棺材边上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是闭着眼睛推开的棺材盖,而且推开这棺材盖之后,我立马退后好几步,生怕这棺材里的死人突出窜出来,跟我来个亲密接触。
倒是那清风道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棺材里面的死人看。
“这尸身都发福了,赶忙把猫找来!”清风道长说着便对着门外吼道。
不一会儿,方伟便一手拿着铁锨,一手提溜着满是泥土的死猫跑了进来。
“道长,猫来了,猫来了。”方伟跑到清风道长面前,把那是死猫递了过去。
清风道长只是扫了一眼,说道:
“把它洗干净,用白布包起来,再给我送过来。”
方伟现在是吓破了胆,清风道长说的话,哪里敢不听?二话不说,忙带着死猫的跑进了屋子,不到十分钟,便用一块白布包着洗干净的死猫从屋子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清风道长从方伟手里接过死猫之后,对着棺材里的死人说道:
“老爷子,这人有人道,鬼也有鬼路,我知道你死的冤屈,但是人死万事了,就应该安心的走,你儿子再怎么不对,他不还是你儿子吗?就不要为难了,就让这猫,陪着你一起上路吧!”清风道长说着把那只死猫轻轻地放进了棺材里面。
“十三!合棺!”
我忙上前,闭着眼和清风道长把棺材盖合上,关于里面的那个死人,我可不敢看,之前在屋子里的那张相片就把我吓了个够呛,要是在看这死人,万一他猛地一睁眼,能把我魂儿吓飞到蒲家村去!
“换绳子,重新起棺!”合上棺材之后,清风道长看着众人喊道。
这时有几个人上前把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绑在了棺材上面,绳子打结,绳扣套上抬棺木,八个抬棺材的汉子同时站好,就准备等口令,抬棺出殡。
“起棺出殡。”随着之前那个老大爷的一声喊话,八个汉子同时用力,直接把这口红色的棺材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从院子里抬了出去。
看热闹的众人,见棺材抬了起来,不免都松了一口气,棺材刚出大门,院子里的大黄狗便不叫了,回到窝里面趴了下去,看样子也把它累的够呛,我估计它要是会说话,此时肯定会骂一句:
“可他妈抬走了!”
抬棺的人,跟在举旗和纸扎队的后面,慢慢地朝着墓地走去。
清风道长站在门口一直盯着出殡队伍走出去许久,才对我说道:
“十三,没事了,咱也该打道回府了……”
……
“快点儿跑!晚上还想睡墓地是不是?就你这体质还想当道士,还想抓鬼除妖?再快点!今天晚上不想吃饭了是不是?!跑快点!馒头在招手,包子在呼唤!”清风道长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回头对正在跑步的我喊道。
我现在的看到清风道长那欠揍样儿,就想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本来这路就挺远,他还故意绕路,他自个儿倒好,骑个自行车,我这连着跑了四五里地了,能不累吗?
好不容易跟着清风道长,跑回了道观,刚想回到屋子里躺下休息休息,这腿都跑肿了一圈儿。
“先去喂鸡,然后做饭烧水。”清风道长的话在我进屋之前,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当时就想爆发,来闹个革命,叫个地主,咱农奴翻身做次主人,但是转念一想,闹革命也得需要本钱啊,哥们儿咱现在啥也没有,拿什么闹?
就算叫地主,咱也得有一副好牌不是?总不能拿着十七张单牌叫地主吧,省的翻牌一看,好嘛,又多三张单。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俗话又说的好,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喂鸡做饭去!
一直忙活到晚上,吃过晚饭,洗过澡,我才有空休息,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床上,我一边揉这肿胀疼痛地双腿,一边把脖子上的玉佩给拿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安如霜出事之后,我没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的就会莫名的想她,这种想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带着思念,也带着忧虑……
我自个儿忧虑了许久,才把玉佩放回了脖子上。
看着除了一张床就是桌子的空档房间,我有些怀念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这清风道长也太抠门了,不说给我配台电脑,最起码给我整一台电视看也行啊,让我也能时刻了解国家大事,人生百态,不至于和这个发展飞速的社会脱节。
得了,明天就去跟他提提要求,要不天天晚上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不得闷死?
想到这里,我先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从背包里找出充电器,准备把手机充满电,上会儿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wifi,充电之后试试,要是有的话,晚上用手机下载几部小电影看,也不枉面对这星空明月。
古代著名诗人及哲学家李白曾经说过一句至理名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咱不管得意不得意,都先尽欢,这觉悟,是不是高于李白?
手机充了一会儿电,实在闷得慌,我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开机之后,连续收到了好几条短信,我打开短信一条条地看了下去。
先是老妈给我打电话的短信提示,接着就是雷子的。
我先是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我现在的具体情况,让他们放心,其实爷爷早就把我拜师这件事跟我父母讲了,所以倒省了我解释。
挂了电话,我接着给雷子打了过去,谁知道电话那头响了半天没人接,我估摸着他此刻肯定在家里戴着耳机,游戏世界里战个痛快!
放下手机,我发现还漏看了一条短信,打开之后,信息里提示,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一个陌生的号码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看到这条短信提示,我不禁心里臆想,我手机号码基本上都是认识的人知道,这个陌生的号码会不会是今天刚问我要手机号的方子燕给我打的?
这班花主动要了我的手机号,还主动给我打电话,难道真是看上了哥们不成?
不对劲,我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长得的确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但是也不至于让方子燕这么主动啊?
人家可是班花,追她的人能从学校门口排到操场。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我反复分析了很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验证方子燕是不是看上我,首先得验证这电话号码是不是她的,想到这里,我从手机里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您好,我们是xx保险公司的,您看,现在我们生活的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严重影响我们的身体健康……”
我去你个西瓜兔子的!我抓起手机就摔在了床上!
看着被我扔在床上的手机,我还开暗叹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对,这不属于自作多情,应该属于臭不要脸了。
叹了口气,我便准备拖鞋上床玩手机,搜索一下附近有没有wifi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本来心情就不爽,这保险公司还没完没了了,这股闷火就涌了上来,我接听电话就喊道:
“我说你是不是脑残?!刚才挂了你电话,你还没完了是吧?你特么要是再打过来,你信不信老子去买五百斤礼炮把你们保险公司给炸了?!”我气乎乎地朝着电话那头喊道。
对面显然被我这一阵攻势吓傻了,半响没有说话,正当我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里却传出了方子燕的声音:
“左十三,你……你怎么了?”
“啊?……你是方子燕啊,我……我以为又是刚才保险公司给我打来的保险电话呢,不好意思,我这手机里没存你号码,所以……”我一听是方子燕,顿时尴尬无比,这人家一小女孩给我打电话,我张口二话没说,就骂了她一顿,心里总觉得过不去。
不过,她……她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难道……难道她已经……
“没事儿,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试试我手机有没有停机……”方子燕在电话那头说道。
听了他这句话,我当时的心情,那就好比一只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大雁,突然遇到一股龙卷风,直接给吹摔地下去了!
“哦,我说呢……”我说道。
“对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是去青竹观找你玩的时候,你会招待我的话吗?”方子燕在电话那头问我道。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别说咱还是同班同学,就是萍水相逢我说话也算数。”我说道。
方子燕在电话那头一笑,然后对我说道:
“那好,我反正暑假无聊的要死,明天我就去青竹观找你玩,在你们那里多住几天。”
“啥?住几天?!”我听了方子燕的话后,吓了一跳,这姑娘把道观当成旅店了吧?还住几天,你来玩玩我还能去跟清风道长申请申请,要是住来住几天,我这怎么开口。
方子燕语气略带吃惊:
“怎么了?我看青竹观很大呀,难道没有多余的房间吗?”
“这倒不是,主要是我说的不算,那得听我师父的。”我对方子燕实话实说,这种事可不能扯淡,毕竟这道观是清风道长的。
“那行,我明天去,你带着我找你师父问问,实在不方便也就算了,我准备洗澡了,先挂了啊,明天见!”方子燕说完之后,马上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中不免有些惆怅,看来这方子燕百分之五十的是对我有点儿意思,不过我可是有媳妇的男人了,绝对不能对不起安如霜。
唉!有的时候,长得帅,也是一种罪……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做梦数人民币,就被清风道长那跟猪叫般地嗓门给吵醒: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见素抱朴、少私寡欢,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革固则裂,齿坚于舌而先敝……。”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窗外,这天还没亮呢,拿出手机来一看,还不到五点半,他这又发什么神经?
无奈被他吵得实在睡不着,我穿上衣服下床,走了出去,看着还在院子里喊个不停的清风道长问道:
“我说师父这天还没亮,你这是在学公鸡打鸣还是怎么地?”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冷哼一声:
“朽木不可雕也!所谓一年之际在于春,一天之际在于晨!清晨这么宝贵的时间,怎么可以用来睡觉?虚度光阴!跟着我一起背,这可都是我们道家的精髓。”
我听了清风道长这话,就对他一阵鄙视,还虚度光阴,说的他就好像不玩游戏一样!
“对了,师父,我今天有个同学要来找我玩。”我看着清风道长说道。
“男的女的?”清风道长问道。
“女的。”我答道。
“那不行,本观一向不接待女客。”清风道长说道。
“她是我同学。”我说道。
“同学也不行。”清风道长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人长得特别漂亮。”我说道。
“就是嫦娥来了也不行,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懂不懂?你师父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男人!原则懂不懂?”清风道长看着我义正言辞地说道。
“可是,她家里很有钱。”我编道。
清风道长听了我这句话,转身朝着大门就走了过去。
“师父你去干嘛?”
“观门还锁着呢,我先去打开……”
我看着清风道长匆匆赶去开门的身影,无语了……
早上,我和清风道长一起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便自觉地朝着菜园子里走去,这一大早鸡都喂过了,菜又该浇水了,我想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把水浇完。
正当我在菜园子里忙前忙后的时候,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打断了我:
“吆!十三同学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很勤奋啊,这么早就开始忙了?”
我抬头一看,正是方子燕,她今天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牛仔短裤,白色的碎花短袖,扎了一个马尾辫,配上窈窕的身材和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更添一份年轻女孩儿特有的俏皮之气。
“你来的这么早?怎么进来的?”我看着方子燕问道。
“大门开着的,又没关,我就走进来了。”方子燕说道。
“那你怎么从家里来的?”我看着她问道。
“我骑车子来的啊,走吧,你带我四处逛逛,我还是第一次来道观呢。”方子燕说着,朝我走了过来,很自然地跨在了我的胳膊上。
不行,这幸福来的太突然,哥们儿有点儿晕……
我只感觉左臂上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顿时心神出窍,不过这方子燕的身体虽然软,怎么那么冷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戴在脖子上的那块儿玉佩突然一阵发热,胸前一阵火烧般的感觉,顿时把我从方子燕的温柔乡里给拉了回来。
我忙把胳膊从她的身上抽开,心想我这鬼媳妇安如霜她肯定是吃醋了。
不行,我一定得克制住,可以想象,我一个从小到大没碰过女人的处男,面对班级班花的诱惑,这克制住得需要多大的定力。
“方子燕同学,这……这样不太好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看着方子燕尴尬地说道。
方子燕听了我的话之后,很自然地笑了笑看着我说道:
“呵呵……十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那么保守,难道说,你到现在还没有碰过女人?”方子燕说着,身子更贴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