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鲜血、疼痛……
寒冷一步步入侵,最终失去一切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飘在空中的顾辰睁开眼,木讷的看着眼前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尸体。
我……死了?
回忆涌入脑海,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杀害他的两人清理完现场,将顾辰的尸体塞进面包车后备箱后上了车。ωww.xSZWω㈧.NēΤ
“真是的,要不是被这小子撞见了,咱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大老远拉到这儿来灭口。对了,尸体扔哪儿?”
“山上,随便刨个坑或者找个山沟就扔了。这穷乡僻壤的,不会有人发现。”
“那得动作快点,能赶得上回去吃席。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啊!十万块钱卖了真有点可惜了。”
“69号,话我可先跟你说明。钱咱俩一人一半,等到明天,今天发生的事儿你最好都忘了。”
“那是当然。”69号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的尸体就算被警方找到也追查不到咱俩身上。只不过组织那边估计能查到咱俩,要不咱先找点说辞?嗯?72号?”
69号喊了两声,对方这才回过神。
“啊?管他呢?这种事儿其他人做的多了。只要不被警方查到蛛丝马迹,上面不会管的。”
车辆一路颠簸开上了山,两人下车后拖着装了尸体的袋子走了好一段山路。
“这有一道沟,扔下面吧。我看挺深的,等有人发现估计都朽成枯骨了。”
“行。”
“轰!!”雷电如同蛛网般瞬间布满天空,一声雷鸣吓得两人浑身一颤。
飘荡在尸体旁的顾辰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吸进了尸体里。
“怎么回事?该不会……”69号声音有些发颤。
“别自己吓自己。”72号把尸体踢进沟里后说道:“走,回去吃席。”
………
顾辰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一个植物人,无法行动,甚至无法睁眼。
虽然已经死亡,但他仍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不断的在仅能容纳一人的岩缝中跌跌撞撞的向下自由落体,只不过没有痛感。
“扑通!”
顾辰感觉自己跌落到了水中。
不对,这不是水。
比水要黏稠一些,液体顺着他微张的嘴渗进嘴里。
有股铁锈味,这是……血液?
他的灵魂被困在了自己的尸体之中,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无法离开。
怎么回事?自己的眼睛竟然不受控制的睁开了,不仅如此,张大的嘴巴正贪婪的吸食着血液。
不过片刻,周围的鲜血已经少了大半。
顾辰这才发现,这竟是一个血池。
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吸食着身量不能容纳的巨量血液。
血池位于一个看似祭台一样的平台上,平台下方摆放了一圈深棕色的棺材。
血池见底,底部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
顾辰已经无暇思考这深山岩缝之中为何会有这么一个置有血池的祭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对那颗珠子有一股莫名的渴望。
身体不受控制的朝那颗珠子伸出手。
同时他注意到自己铁青色的手指上长着长长的黑色指甲。
僵……僵尸?
“吼~”吞下珠子的他仰天朝着岩缝透出的月光长啸。
“嘭!”
祭台之下发出一阵阵嘭嘭声。
下面的棺材盖被里面的东西掀开,一具具身上破烂得不知道什么朝代衣服的尸体揭棺而起。
直觉告诉顾辰,下面这些僵尸似乎对自己很忌惮。
他不断尝试,可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分毫。
似乎是吃了那颗珠子的缘故,他对血液的渴望异常强烈。
身体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头上的岩缝之中,再一个借力竟直接跳了出去。
山腰临着溪水处坐落着一座仅有二三十户人的小山村。
村头有一棵大榕树,树下坐满了围成一圈吃席的人。
仔细一看,这些人大多有些古怪。或是表情有些呆滞,或是年纪挺大看着低智,更甚者身体有着不同程度的畸形。
正常的人很少,其中一人身着红衣满脸高兴模样一看就是今晚婚宴的主角。还有两人身穿黑色衣服,无论气质还是样貌都一副外地人模样。
“李老三,你家这十万花的值啊!也不枉你老爹和你辛辛苦苦外出打工这么多年了。新娘子真没的说。比我那五万块买的好看多了。”一个五官有些扭曲的中年人龇着大黄牙竖起拇指。
男人嘿嘿一笑,朝对方敬了一碗酒。
山村的位置很偏,周围一个邻近的村落都没有。
近亲通婚使得村子里几乎找不出几个看起来正常的人。
“大哥,我敬你一碗。”男人端起酒朝着衣领写了72的黑衣男说道。
这年头,像他们这种偏僻的山村,别说城镇,就连别的村里的女人都不愿意嫁过来。
在村里,买个媳妇,甚至去外面拐一个回来的都很常见。
十万块钱能买个长相端正的大学生可以说是很值了。
酒过三巡,新郎已经喝得晕头转向了,打了声招呼后就迫不及待的朝新房走去。
迷迷糊糊间,一个浑身血污,脏乱的宛若一个乞丐的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席……还没散,要不去吃…吃点?”他自然而然把对方当做闻见菜香味赶来的叫花子。
“吼!”顾辰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去。
“啊!”新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后便没了声音。
还没等村里众人赶到,新郎就成了一具干尸。
“怎么了怎么了?进个洞房闹这么大动静?那娘们儿咬你了不成?”
等村民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走来时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
“僵……僵尸?”
其中表情最为难看的就是那两个衣领上写了数字的黑衣男。
“怎…怎么可能?”
他俩扭头就跑,甚至都没提醒周围村民一声。
不过即便是变成了僵尸,即便顾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种强烈的报仇感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他脚尖一点跳出了二十多米远,直接跳到两人之间。